第一章 天書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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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終了,中年男士輕輕站起,走到那女子面前,拿衣袖給她擦了擦了臉上的汗水。雖然火紅的臉上連一滴汗水也沒有,柔聲問道:“婉妹,累了吧?”婉妹刷地一下跳了開去,揚起臉來,說道:“先哥,你太小瞧我了吧!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神針女俠”啊。你不用這麼疼我吧!我要受不了了。”中年男士輕輕一笑,暗想:“自己的妻子都快三十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這麼愛撒嬌。”輕嘆一聲,說道:“婉妹,今夜子時,是我的死期。以後,你要自己照顧自己了。”“什麼,先哥。你說什麼?你不要嚇我。我不要你死1婉妹上前一步,緊緊的抓住了中年男士的手臂,火紅的臉龐瞬時變的蒼白,雙眼緊緊盯在他的臉上,想從他臉上看出他是在騙她來。
“傻瓜,”中年男士抬起手來,輕輕攏了攏婉妹掉下來的一絡頭髮,說道,“緣來緣去皆是緣,豈可強求?你我相識相知五年零十個月,此是天意。這也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在這些日子裏,我對你疼愛有加,就是因爲我知道今天終究會到來。”中年男士停了一下,繼續說道:“這也不用悲傷,這段時間雖然短暫,畢竟我們曾經擁有過,我們珍惜過,我們都應該感謝上天。”說着,中年男士笑了一下,這笑裏略略帶了一絲淒涼,“你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而且你還會有一個更好的歸宿。”“不要,先哥。我只要你,我要和你死在一起。”婉妹知道先哥從來算無遺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今次說是死期到了,那是必死無遺。徒留下看先哥的死樣,還不如自己先死。說着,揮起寶劍向自己頸中刎去,火紅的劍穗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那中年男士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臂,說道:“你不能死,你不但不能死,還要好好活着。你別忘了,你肚子裏我們的孩子。”一句話,驚醒了夢中人。婉妹扔下寶劍,撲在先哥懷裏,大哭起來,眼淚很快打溼了他的後背。
驀地,婉妹從中年男士懷裏抬起頭來,淚眼汪汪的凝視着他的雙眼,猶如雨後的桃花,明豔萬分。邊抽泣邊說道:“先哥,你精通易數,天下沒有你不知道的事,你一定有辦法救我們,對不對?”說完,緊緊盯着先哥的臉,要等着他點頭。沒想到,等到卻是搖頭。“婉妹,我們還有不少時間,進屋讓我一點一點說給你聽。”一張木桌,兩隻竹凳,簡陋卻一塵不染。
中年男士拿起茶壺先給婉妹倒了一碗,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放在嘴邊輕啜一口,放在桌上,看了一眼茶碗中那一粒在水裏起伏的茶葉,在心裏嘆了一口氣:“人生就如這粒茶葉一樣,起起伏伏,想靜下來卻不能自己啊!或許人生的快樂就如這口中的餘香,總是一閃而逝。”就在這時,對面婉妹抓起茶碗,一口喝乾了,用衣袖一抹嘴脣,急急探過頭來說:“茶喝完了,快點說呀!”中年男士又在心裏輕嘆一口氣“唉!都快成孩子他媽的人了,還這麼火爆脾氣!”“婉妹,你可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麼句話?”“先哥,你又考我了。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我沒罪,就要避免我的罪的意思嘛!至於‘懷’,就是你胸懷要寬廣的意思!嘻嘻!”婉妹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正要笑出來,一想到今晚是先哥的死期,硬硬的又憋了回去。
中年男士苦笑一下,搖了搖頭,知道讓她學習成語,比讓她練“追風十三式”難多了,只好自己詳細的給她解釋了:“古時候的趙國,有一個人得了一塊玉璧,這塊玉璧是無價之寶,當時稱爲‘和氏璧’。秦國國君知道了這件事,想要這塊‘和氏璧’。於是,便派人去說趙國犯了過錯,要發兵攻打趙國。當時,秦強趙弱,趙國便面臨滅亡之災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一個人本來是沒有罪的,但是因爲他擁有了價值連城的東西,大家都要爭奪,好像變的有罪了似的。”“什麼叫價值連城啊?最後趙國怎麼辦的?”中年男士看着自己的妻子又露出了好學的表情,知道再講價值連城的典故,一定沒完沒了。就像在新婚之夜一樣,新娘迷上了他講故事,一個接一個的講了下去,不知不覺天已大亮。古人稱“秉燭夜談”是爲雅事,自己“秉燭夜談”了一個新婚之夜,那是更勝古人了。想到這裏,他嘴邊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多麼想就這樣一直講吓去,一直講到天荒地老。可是他們只有這短短的幾個時辰了,現在只能簡單的說道:“價值連城就是特別珍貴的意思,用金錢是買不到的。那時候,趙國出了一個叫藺相如的人,出使趙國,力抗強秦,挽救了趙國。”“唉!我現在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古人云,‘天下神器,不可爲也,不可執也。爲者敗之,執者失之。’古人的話總是一點不錯的。”中年男士輕嘆一聲,苦笑了一下。然後走到西南角坎位上,隨手提起一塊木板,下面露出了一塊青石板,袍袖在青石板上一撫,一個小長方的黃舊布包便出現在青石板上。
中年男士拿起布包回到桌上,慢慢的打開。婉妹兩個眼睛睜的大大的,傻傻的看着這一切,還沒有明白過來自己愛逾性命的丈夫有一件重大的事情隱瞞了自己,只是心裏隱隱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要急於看一下,自已無所不能的丈夫所珍重收藏的究竟是什麼神器?這短短的一刻竟猶如一年,這再一次充分證明了愛因斯坦相對論的正確性,時間是相對的。
布包打開了,是一本書,而且是一本破書。
黃舊的絹布,邊緣有幾處灰漬,似有火燒過的痕跡。封面殘缺不全,三個古體大篆,婉妹是一個也不識的。左下角簽名的地方,已經缺去,不知何人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