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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庸臉色微變,惱怒道:“劉寨主,真沒想到你會是這麼一個人!看樣子我是說動不了你的心了,你要麼殺了我,要麼放我下山!”這次劉黑七很久沒有說話,原地轉了一圈又一圈,突然開口道:“喬東家,我要是答應了你呢?”致庸大驚,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劉黑七見狀微微一笑,又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致庸大喜,衝上去執着他的手道:“劉寨主,我真的沒聽錯?你真的決定隨我一起去江南販茶?”劉黑七沉沉地看他,道:“怎麼,喬東家,你一時又不自信了,或者說又信不過我了?如果這樣,那我剛纔的話就算沒說吧!”
致庸連連擺手,喜道:“不不不,咱們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劉寨主,不,現在是劉壯士,劉英雄了,既然你不想再做強盜,而是要跟致庸去販茶,咱們一定要交個朋友!”劉黑七大笑:“好哇。喬東家願意和劉黑七交朋友,劉黑七可三生有幸,老祖墳裏要冒煙了!”兩人哈哈大笑。
喬家外客廳內,曹掌櫃急得團團亂轉,忍不住責備一旁默然端坐的茂才:“孫先生,我不是埋怨你,這麼危險的事情你怎麼能讓他去呢?東家去了一天多,連個信兒也沒有,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這,這,真是如何是好啊?”茂才看着他平靜道:“人生在世,死生有命,活着就要一個適意。東家自己要去老鴉山見劉黑七,他去了,這就叫適意。至於劉黑七會不會殺他,那就是劉黑七的事了。”曹掌櫃盯着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二爺回來了!”長栓突然跑進,興奮地喊道。茂才猛地站起,手中的旱菸袋跌落在地上,曹掌櫃朝他看了一眼,快快地出了門,沒多久就把致庸迎了進來。致庸一進門就道:“茂才兄,大喜,大喜啊!”茂才緩緩站起道:“恭喜東家,莫非你說動了劉黑七,不再與喬家爲仇?”致庸激動道:“茂才兄,不但如此,我還說服了劉黑七和我們一起南下販茶,他和他的弟兄們願爲我出鏢,護送銀車!”茂才一聽此言,擊掌叫道:“好!好!劉黑七一身武藝,腹中又有計謀,如果他能隨我們前去,就不用再擔心銀車會在路上遭到打劫;其次,用這個辦法將他和他的人馬帶下老鴉山,東家就不用擔心他會在我們走後繼續爲匪爲盜,襲擾喬家,禍害鄉里。這是釜底抽薪之計,不但爲祁、太、平三縣的百姓去了一害,也爲劉黑七一夥人找到了自新之路,好,好,這真是一舉三得的好事!”
曹掌櫃可沒那麼激動,反而嘀咕起來:“孫先生,這是什麼好事呀!劉黑七本來就是打家劫舍的強盜,讓他護送銀車,豈不是開門揖盜,把小羊放進狼羣?天底下還有強盜見了銀子不動心的?此事萬萬不可!”致庸和茂才對看一眼。致庸想了想,道:“曹爺的話也有道理,其實劉黑七答應和我一起販茶,也確實讓我有點意外,不過我現在思量當時的情景,可以肯定他決定這麼做時斷斷不是要劫我的銀車,這是一種感覺,卻絕對不會錯。茂才兄,你想想,一個綠林好漢,突然決定隨我下山,又沒有想到我的銀車,除了決計就此改惡從善,還會有什麼原因?”茂才想了想,卻沒有說話。
曹掌櫃看了看致庸,還要開口,致庸伸出一隻手阻攔道:“曹爺,您甭勸了,我仔細想過,喬致庸哪怕失去所有的銀子,只要能換回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悔過自新,也是值得的。曹爺,茂才兄,我現在怕的不是劉黑七下山來劫我的銀車,而是怕他出爾反爾,七日之後不與我們同行!”茂才細眯起眼睛,半晌開口道:“東家,雖然此事仍有蹊蹺之處,但我能肯定,劉黑七一定不會爽約!”致庸大喜:“好,茂才兄,有你這句話,我就踏實了!”曹掌櫃看着兩人,忍不住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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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兩日,致庸便以喬家店鋪作抵押,順利與水家、元家及邱家簽了借款合同。高瑞進大德興的時候,正見致庸得意地晃着手中的龍票給大家傳看。小傢伙當下忍不住問茂才:“孫先生,什麼是龍票?”茂才笑道:“龍票就是朝廷給水家、元家這些大茶商辦的特許執照。有了這種執照,東家才能帶我們去武夷山販茶,然後北上恰克圖,在邊境和俄羅斯客商交易。”曹掌櫃讚許道:“這本來是一件大事,平時磕頭借都借不來的,可是東家先借銀子,不說借龍票的事,等水家、元家借了銀子,順手也就借了龍票,他們還不好不給。呵呵,東家這一手,實在高明!”說着,衆人齊聲大笑起來。
致庸忙碌了一整天,很晚才從大德興返家。玉菡正在燈下坐着縫製小衣,致庸輕手輕腳進門,躡手躡腳來到玉菡身後,喚了一聲:“太太……”玉菡的反應實在出乎他的意料,只見她猛地站起,一轉身死死地抱緊緻庸,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