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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習慣了錦衣玉食,突然改換一個環境就會變得不適應。躺在硬邦邦的大通鋪上胡小天輾轉反側,五個人睡六人的大通鋪本來還算得上寬敞,加上幾名家丁都刻意把空間留給他,讓他儘可能睡得安穩些。可清醒的時候知道,一旦睡着了人的舉止就不受意識控制了。
首先是梁大壯打起了呼嚕,然後是胡佛,李錦昊和邵一角也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比一個呼嚕打得響,這個剛剛消停了一會兒,那個又排山倒海般傳了過來,幾人睡覺也不老實,沒多久梁大壯就翻騰到胡小天的地盤上了。
胡小天這個鬱悶啊,雙手捂住了耳朵,總算是擋住了些許的呼嚕聲,可又有人開始磨牙了,再加上幾個傢伙的腳都不是一般的臭,胡小天實在是忍無可忍,他一骨碌坐了起來,正想下牀,梁大壯的一條大肥腿啪!的一下壓在了他的身上。嘴裏還咕唧咕唧地嘟囔着:“你大爺,……嗯吶……”
胡小天心說這廝該不是罵我吧?
“胡小天……你大爺……”
點名道姓了,胡小天一臉無奈地望着這廝,應該是睡着了,這貨心裏該有多恨自己啊!連做夢都不忘咒罵自己,按照過去的處理方式,胡小天應該揪住這廝的耳朵,照着他的這張臉上飽以老拳,打到這廝滿臉開花,打到他滿地找牙纔對。可胡小天並沒有這樣做,他肚量沒那麼小,老子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犯不着和一個家丁一般見識,輕輕將這廝的大肥腿給挪開,然後躡手躡腳下了牀,拉開房門,走入院落之中。
明月當空,月色正濃,霜雪那樣的清暉籠罩着驛站,胡小天披着外袍,站在溶溶月色之中,感覺心境平和了許多,任何人的人生都不可能一帆風順,這個道理簡單而樸素,人想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是那麼的容易。他望向隔壁的房間,燈光仍然沒有熄滅,慕容飛煙應該還沒睡,卻不知這妮子此時正在幹什麼?胡小天不由得產生了一探香閨的念頭,可這時候去打擾人家終究不太好。於是在青石臺階上坐下,暮春的夜晚還有些涼,他裹緊了衣袍,此時聽到身後開門的聲音,門軸發出吱嘎聲響,室內橘黃色的光線從開門的縫隙中投射到外面,和潔白的月光融合在了一起。
慕容飛煙身穿深藍色長袍緩步走了出來,她剛剛洗過頭,黑長的秀髮披散在肩頭,肌膚潔白如玉,在月光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質感,一雙劍眉英氣逼人,明澈清冽的雙眸在月光下深邃而明亮。站在石階之上居高臨下地望着胡小天,雖然此時的目光中沒有任何鄙視的成分,可胡小天仍然產生了被鄙視的錯覺。別人俯視你,是因爲你所處的位置,你坐在地上,只能仰視別人。
還好慕容飛煙沒有打算長時間維持這樣的姿勢,她將長袍提起一些,在胡小天的身邊坐下,慕容飛煙屬於那種大方豁達的女孩子,她很少在乎所謂的淑女形象,樸素自然,卻積極健康,她的身上也少有多數女性身上的忸怩,比如她可以穿着男裝大搖大擺招搖過市,又比如她可以像男人爭強鬥狠,又比如她從不在意自己的坐姿,坐太師椅的時候,習慣於大剌剌地岔開兩條腿。而現在她坐在石階上,也不像多數女孩子一樣,用雙臂抱住膝蓋,營造出一種我見尤憐的柔弱姿態,一雙美腿直直伸了出去,然後交叉在一起,雙手向後撐在石階上,抬起頭望着繁星點點的夜空:“怎麼沒去睡?”
胡小天給出了一個和這廝氣質完全不符的答案:“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