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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已想了十年。”
薛綏再次拜下,朝三位師父各磕一個響頭,抬起眼,“十年前,他們常說,舞姬之女,註定低賤,要喫那千般苦,遭那萬般罪,即便被貴人毒打奴役,也要當成天賜的福氣……還說,我七殺過旺,是天生的壞種,合該受盡屈辱。弟子苦熬十年,就爲換得今日……逆天改命!請三位師父成全。”
片刻,靜善終是再度開口:“當年,爲師曾在你師祖病榻前起誓,舊陵沼守屍人世世代代不沾江湖紛擾,不涉朝堂爭鬥,只護這一方安寧……”
“弟子明白。”薛綏低頭,將“詔使”令牌從懷裏取出,不捨地摩挲片刻,雙手高高捧過頭頂,重重磕下。
“弟子報的是私仇,不該再掌詔使之令。此去山高水遠,弟子死生自負,恩怨與舊陵沼無關!”
額頭磕在冰冷的青磚上,發出輕微的悶響,好似敲在人心。
“弟子不孝,懇請三位恩師保重身體,歲歲安康,待弟子大仇得報,再還師恩。”
靜善沉默,瞎掉的雙眼如有浩渺雲海。
另外兩位師父不時以眼角餘光瞄她,無聲、無言。
他們彷彿看到當年,那個瘦弱得豆芽菜似的小姑娘,滿臉污漬,衣衫襤褸,提着一把生鏽的匕首,光着滿是血泡的腳一步步走過來,重重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