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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我們這邊水管壞了,可能要停水了,剛好我過來把水龍頭都換一遍,已經好多年沒換了,也是爲你的安全”他蹲在地上頭部上抬45度後與我對視了一眼,我躲開了他的目光,他好像還有話要說。
“前幾天我樓上住的幾個女孩兒把她們的房子都淹了,水順着陽臺留下來我剛好在陽臺晾衣服,看到上面有水往下湧還以爲是下雨了,還好我機靈上樓去敲門又去她們的樓上敲門,才知道誰是從她們家淹的……”
我聽的漫不經心,他說的津津有味,好像是在炫耀他立了一件大功,這件事情的結局我也沒聽清楚好像是那幾個女孩兒賠了錢吧,因爲那個房東家裏是木地板全被泡壞了,房東又一再提醒我小心再小心,水火無情,他是這麼說的,可是水火無情,誰有情呢,人?
我們每個人都像一粒小小的塵埃,在空氣中飄散着似乎沒有什麼存在感,某一時刻,在耀眼的陽光下展現出的身軀或者是在夜晚汽車閃光燈下的曇花一現,總會證明一些什麼吧,起碼我們努力地存在着,哪怕不起眼,我們也在爭取着不經意的閃耀。我也曾希望閃耀的一瞬,可是陽光似乎是忘了和我的約定,更別說城市裏的霓虹燈和汽車的燈光了,我就一直呆在那個潮溼陰暗的牆角里,偶爾有幾隻蜘蛛經過也不會在此結網,螞蟻爬過也不會在此覓食,我溼溼地粘在那塊從牆角掉下的石灰片上,沒有力氣爬起,起初還會掙扎一下想跳上一棵小草或者直接擁抱大地,後來發現掙扎好像也是徒勞的,就呆在那裏吧,起碼我還有一塊石灰,可以給我休息,只是好像一直也睡不好,全身都很痠痛,應該是在潮溼地方呆太久的原因,我開始害怕,開始做噩夢,夢到外面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水淹沒了我的石灰塊把我沖走了,我也就再也不能看見陽光裏,我也就終結了,恐懼之後還是恐懼,我渴望在陽光中死去,那我死去的最後一刻我肯定會很平靜與從容,那何曾不是每一粒塵埃追求的終結的場景呢?
最近我愈發的想念我孩童時光了,也愈發想念外婆的清水灣,那個小村莊裏的平平淡淡的日子,很多事情還停留在我的記憶裏,成爲我最寶貴的的財富。我才20幾歲就開始厭世了,在城市的生活完全是爲了養家餬口,其實我也不能說出我活着意義是什麼,或者是去證明一些什麼?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由裏及表都包繞着一層負罪感,我對不起每一個人,所有的錯誤都是因我而起,我開始認爲我和父母的關係也就是我每個月給他們錢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現在只是想給他們買套房子養老,好像從來都沒有爲自己考慮過,我到底想過怎麼樣的生活?爲什麼我會有這種羞愧感呢,我也一直在尋找起因,那天,我坐公交車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者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直到公交到了終點站,一個我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車上除了司機就只有我一個人,突然“柳溪泓,這裏”熟悉的聲音從車窗外面傳來,順着空氣穿透玻璃刺進我的耳膜裏,我飛奔出車外,像逃避一場忽然而來的災難一樣,然而還是沒有人,只是這時我回過神來,公交車也不見了,我走到公交車站想去看哪一站,結果站牌上顯示花牌路這一站,楠源居然也有地方叫花牌路,我記得這是水府的一個地方啊,我又去仔細看了一眼車站牌,細看了一下每一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腦回路幾乎短路,這上面的每一站都跟水府的5路車站一模一樣,之所以能記憶水府5車的每一站,是因爲我念高中的時候坐的5路車是從起點到終點站,起點站是距離我家不遠的花牌街這一站,終點站是我的高中,水府第一中學。所以,我是在做夢?我掐了掐自己的臉果真一點都不疼,的確是在做夢,那就繼續做下去吧,先不要醒了,我說道。
現實往往會更加逼真,影響到每一根神經或者是激發每一種感覺,比如下雨時沒有帶傘,雨水會毫不留情地將身體髮膚打溼,也不會問你樂不樂意,喜歡不喜歡,討厭不討厭。就好像步入社會的成年人,很多道理不管你懂不懂,知不知道,所有的人都認爲你應該知道,你肯定知道,如果說不知道那就是你的問題了,他們會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眼神中好像在看一個外星人的樣子“你不知道?這麼大了這些都不知道?來這麼久了這些都不知道”,直到你唯唯諾諾地說聲“對不起,我可以學”,他們可能會善罷甘休,如果你抱有一絲僥倖地開始狡辯,“我的確不知道啊,我說的是實話,你告訴我我就知道了”
從“實話”兩個字從你嘴裏誕生的一刻,你就註定被披上了loser的綠袍,爲什麼是綠袍,不是白袍也不是紅袍,以後你就知道了,總之,你要相信,這個世界的人最不喜歡聽得話就是“實話”,真相每個人都懂,就不必從嘴裏再說了,所以學會閉嘴的人越來越多,沉默着,沉默着,開始摒棄文明,開始摒棄真心,開始拾起假意,那麼恭喜你,成功成爲一個社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