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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特殊年代,成分不好的人家的東西,隊裏可以要過去派用場;但也人性化關心,指出讓鼠人可以自由支配的。既如此,那就倒樹吧!不要讓你用不用,到後來想用了再又用不上。
倒樹還差一點出大事。記得是隊裏徐高明和前頭圩上順子哥來幫下樹頭樹枝的。這樹很高大,又長在河灣拐角處,不能直接鋸根倒。當高明哥在鋸樹冠時,鼠人站在離樹比較遠的地方,可沒想到雖然離得遠,樹冠掉下來時,葉梢先着地,粗大的樹膀子彈跳一下倒過來,卻擦到了鼠人大腿前部硬肉塊,看起來輕輕剮了一下,褲子也沒有破,但撈起長褲一看,大腿根部肉凹下去一大塊,硬骨頭處,紫色的血印清晰可見,而且也很疼。鼠人立即退後數步,對着淤血處揉按,一會兒還有兩地方腫了起來。總算水松楊的樹皮比較軟,沒有破皮流血,也沒傷到骨頭。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樹倒下來,根據用料長度,高明、順子來幫斷了,下到靠後門口這邊河裏“剎”。這是當時農村的做法,倒下來的活樹放河裏浸泡經冬歷夏一年以上,以後用這樹打的傢俱就不會有蟲蛀了。這個把樹放河裏長時間浸泡的過程就叫“剎”。
水松楊剎過之後,就請木工來放料打牀、打櫥櫃了,那時厚傳媳婦紀珍的小哥木工做得好,還能聯繫雕匠雕花裝飾。鼠人就請他來家打了雕花牀,把原來用簡單牀架擱的棕繃子嵌到花牀裏面,這是別人家所沒有的。大櫥呢,也選擇了兩節頭的,上截門上也還用了雕花裝飾,下截有抽屜有門,裝在一起也很別緻,搬運移動還可拆卸,很方便。另外還打了抽桌椅子等。這些傢俱打好,擺在房間裏,房間立時就蓬蓽生輝,大不一樣了。
鼠人借這機會,自己動手油漆。他先用膩子補補洞、批批縫,再刷一層紅顏料,幹了之後用砂紙磨磨,然後用荸薺色的清漆,反覆刷了兩三層,櫥櫃桌椅看着由白變紅,由紅變得油光錚亮,看起來真比一般油漆工漆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