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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感到如釋重負的,是李嗣麟和賀芸兒。
死了,那位常被母親李柳氏掛在嘴邊,作爲自已的對照的存在終於死了,那個讓自已始終難以望其項背的身影,似乎自已的一生都只能在他的陰影之下苟延殘喘。常言道,土壤決定作物,李家所有的寵愛與資源,無疑都傾注在了自已一人身上,然而李昊白,他又何德何能?他憑什麼能夠凌駕於自已之上,取得那更高的榮耀?莫非是因爲他的存在,便註定了自已的黯然失色?如今,他終於走了,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自已又怎能不暗自竊喜,彈冠相慶!
然而,賀芸兒的內心卻是五味雜陳。她怨恨那兩家媒妁之言,將自已對自由愛情的渴望扼殺在搖籃之中。如今的平朝,已不再是那個繁榮昌盛的盛世,社會風氣日趨保守陳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被奉爲孝道的金科玉律。新婚之夜,她爲了守護自已的清白之軀,曾以死相逼李昊白,而李昊白卻只是默默捏碎了桌上的瓷酒杯,將掌中的鮮血滴落在牀褥之上。婚後,他也從未反對過自已與情人的往來,她本以爲這是一場等價的交易,然而,她卻不曾見過李昊白去找別的女人尋歡作樂過。用他自已的話來說,那個曾陪他肆意揮灑青春愛意的女孩,已然不在人世……後來,她偷情失度,懷上了李貞,情人懼怕李家的報復,連夜逃離。得知這一消息的李昊白,卻只是平靜地告訴她,這個孩子,他會養。然而,他的每一次退讓,都讓她感到自已欠下了他無法償還的人情。這份沉重的虧欠感,如同利刃一般割裂着她的內心,將她折磨得幾近瘋狂。
李嚴霆維持着表面的平靜,舉手接過了那道聖旨。伍羣德則在一旁冷眼旁觀李昊白遺族們的德行,只覺這羣人聒噪不堪。他們難道不會預見今後的日子將如何難過嗎?滎侯府是如何崛起的?靠的是首任滎侯幫助兩代先帝平定天祚大亂的治世之功!滎侯一系又是如何從家道中落再次中興的?還不是靠着李昊白赤膽忠心爲當今聖上作戰,一刀一槍殺出來的戰功!如今離了他,滎侯府的敗落將是肉眼可見!
“昊白兄一生高風亮節,本官相信他也是一時糊塗,滎侯還請節哀,若是明瞭陛下的旨意,剩下的便是你家家事,本官便不久留了。”
伍羣德將銀匣放下,行色匆匆轉身就走,腦海中滿是今夜作陪自已尋歡作樂的歌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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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後,滎侯莊園後山之地,一座無字墳塋靜默地佇立。賀芸兒輕步上前,爲墓碑恭敬地燃起三根香,隨後牽着李貞的小手緩緩離去。不遠處,一名藍衣襴袍的男子牽着駿馬,顯然已在此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