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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曦叮囑道,隨即抱着高白白,牽着高鈺的手退到了人羣之中,只餘下一抹淡淡的衣香,李昊白孤身立於原地,面對即將到來的風雨,心中卻無懼無畏。
“哼,終是敢拋卻裙帶之蔭,不再做縮頭烏龜了。”裴紹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獰笑,聲如寒冰破裂,“今天是個好日子,此處乃長月公主雅集遊園之盛,本公子也不想在在此吉日,與這塊寶地平添血光,算你小子福大命大,識時務者,給你三個數,還不速速自行消失於此,莫讓你這賤民之軀,玷污了這高貴之地!如若不然,休怪本公子心慈手軟,命我麾下健兒,親自送你一程!”
言罷,他輕輕一揮衣袖,氣勢好似指揮千軍萬馬,兩名身形魁梧、肌肉虯結的僕從應聲而動,步履沉重地朝李昊白走來,眼中閃爍着不懷好意的寒光,顯然是歷經戰陣,手染鮮血之輩。
眼見裴紹基並不想好好說話,一定要給自已一個下馬威,李昊白嘆息一聲,暗自繃緊全身神經。
轉瞬之間,三人距離已縮至咫尺,空氣彷彿凝固。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李昊白身形暴起,如同一道閃電劃破夜空,一記背拳擊出,帶着雷鳴般的轟響,正中一名僕從面門,那人如遭雷擊,鼻血如注,哀嚎着仰面栽倒。另一人見狀,驚恐交加,本能地揮出右拳,企圖挽回敗局。
然而,李昊白卻是不動如山,靜待那拳頭近至毫釐之間,猛然出手,右手如鐵鉗般牢牢鎖住來襲之拳,左手則精準無誤地扣住其小臂肘關節,借力打力,運用巧勁,只見那僕從的小臂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詭異地向內彎折,緊接着,李昊白手腕一翻,反方向猛然一扭,其肩關節隨之發出清脆的斷裂聲,整條右臂就此廢去,場面瞬間翻盤!
李昊白施展的,乃是中華武術瑰寶——《擒拿手法》,亦稱分筋錯骨術,此術奧妙無比,專以巧勁制敵關節,運用槓桿原理,使對手在痛苦中失去抵抗之力。雖說他初來乍到,體魄尚未強健,先前那一拳已耗盡他大半力氣,但面對強敵,他憑藉高超的技藝,以智取勝,更是實現了極其有效的威懾!見此情形,不止圍觀衆人驚呼,裴紹基身後的雜役們也被李昊白狠辣的功夫嚇得不敢上前。
只見李昊白輕輕闔上雙目,彷彿是在爲這世間的不公與悲涼嘆出一口悠長的氣息,隨後,一抹夾雜着哀矜與洞悉的目光投向裴紹基,那眼神中既有對世態炎涼的感慨,也有對眼前這個年輕人誤入歧途的惋惜。他緩緩啓脣,言辭間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痛:
“十載寒暑,你埋首於聖賢之書,沐浴在孔孟之道的光輝之下,卻滋養出了你這般倚仗權勢、欺壓弱小的庸才,真乃人頭畜鳴,徒有其表。河東裴家,昔日之輝煌,今朝觀之,早已爾墓之墓拱矣,氣運已衰,不復往昔。”
此言一出,猶如平地驚雷,震得在場衆人皆是一愣,神色各異。世人皆知,大平皇室雖近年來對各地藩鎮多有無奈,但其歷代君主亦非等閒之輩,他們勵精圖治,通過一連串精妙佈局與鐵腕手段,幾乎將那些根基深厚的門閥世家逐一削弱,使其雖仍保有豐厚的教育資源與經濟實力,卻再難撼動平朝那如山嶽般沉重的國家機器與鋒利的暴力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