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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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有點惱恨自己了:油嘴滑舌也好,甜言蜜語也好,說啊,哪怕只說一句好聽的話——可喉嚨像打了死結,他稱量不出隋鬱二十多年來怎樣沉重地度過,所有的安慰都輕飄飄的。
對父母和兄長的印象,就像方虞一樣,只在隋鬱的海域裏留下形跡不清晰的碎片。年紀很小的他在恐懼中首先學會了開槍和揮舞斧頭,被他推下山的、被他砍傷的,都是想親近他、保護他的人。就連父母也是一樣:有時候他會忘記自己所見之物並不真實,舉着餐刀和叉子往母親胸口招呼。他們不捨得責備他,總會更緊地抱住他,在嗚咽裏親吻他的額頭。
隋鬱每一次都怕得發抖。
眼前所見並不真實嗎?萬一這些怪物纔是真實的呢?那些落在紙上的、五官端正的東西,也許纔是怪物對自己的美化?
他因此喜歡上了徒步旅行。在山林之中很少會遇到人,即便遇到了,也不必和他們攀談太多。有時候他會戴上墨鏡,看不清對方臉龐之後,對話才能夠順利進行下去。
他說得越多,向雲來就越愧疚。他怎麼會認爲隋鬱喜歡自己?回憶起這個念頭,向雲來耳朵都熱辣辣的:隋鬱看他只是看濃霧裏一盞燈,污泥裏一塊白瓷片,是因爲他醒目、獨特,不會有其他。
“這就是我的祕密。”隋鬱牽着他的手,“你看,我們都做過同樣的事情。我因爲看不清,你比我更正當,你是爲了保護向榕。雖然是祕密,但並不可恥,好嗎?”
頓了頓,他又說:“我不會把你的祕密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