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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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那德福叔不是個賬房先生嘛,怎的還敢舞弄起大夫的東西,他那畫符的本事是先生教的嗎?”阿四還在揉搓着他撞得生疼的腰背,剛剛回頭瞧見已經離了那九號的破樓挺遠,這纔敢打聽起來,另兩人也是沒多大好,吳緒涎發狂而起將他們窄袖口上的紐扣都拉扯掉了,眼下袖中灌風,又不能如長褂旗服襖子那樣揣手進袖,這就齊齊躲到了他身後,盼着行在前頭的能讓自己少捱上點風刀的折磨
三哥在腦中翻了一遍,這纔想起了自己如同他們入了鴻禧年紀的舊事,當年他與幾個同鄉是街面上遊蕩的混子,清廷與共和軍成日的抓丁收兵讓其中爲首的那個想到了個路子,他們但凡撞見了招兵買馬的便上前報名,拿了預支的那一塊半的軍餉與給家裏三斤眷糧的白麪之後便尋着往大本營而去的契機逃跑回佛山,三五次下來,竟也過了幾月不用睡醒之後竈頭空空的日子
可這樣的好事也非天天都有,在光緒三十一年時喫完了餘糧的五人便打算重新幹起騙軍餉的勾當報名而去了一處爲共和散軍,怎知就在逃出的那夜他們遇上了前所未有的事情,雖然此前也有被軍營哨崗察覺而追逃的時候,可這一回的營地裏在傍晚時來了一位長官的故友,那是一個黃黑臉色,腰圓矮個的道人,而三哥兄弟六人正是商量着在今夜設宴款待的漏夜尋後山的路返回佛山,怎知不僅僅被哨崗察覺了逃兵,還遭了那個道人的邪法追擊
幾人奮力跑向山路不敢放慢半步,卻詭異地先是齊齊在耳旁聽到了那道人的細碎聲音,隨後倒吸一口進了牙縫,互相一問,皆有一根針扎到了自己後頸的痛癢,隨後越發地頭腦發脹,天旋地轉,腳下最快的龍大竟然看到了這荒涼的山路之上忽地多了許多衣衫襤褸,皮肉腐爛的行路人,與這些人擦肩而過之時瞥去一眼,竟看到了經過的這個眼中凹陷腐蛆爬出,用以無脣肉遮掩的牙齒笑向自己,他當即嚇得被自己絆到在地,還被沒能及時避開的六強給絆得肚上捱了一腳,那一回,六強與四福一個被副官的洋火輪打穿了腦袋,而另一個,而另一個則忽然停了腳下嘔吐起來,再站直身子時,竟然眼中翻白開始狂笑亂叫,被一羣身上腐爛,沒頭缺眼的推搡着往了山崖邊狂奔去,該是粉身碎骨在了陰溝之間……
“想聽故事,那今日我就不掏錢袋了!”三哥領着這幾人到了一處茶樓坐下,毫不客氣地叫了一壺廣北銀針,這茶樓是處做着西關洋貨大倉裏管事販子們買賣的,這些個人別看名頭風光,但那些足銀綠票還有圓片子的都不是進自己的口袋,四人你三他四的,得了滿滿一桌的豐盛
“我當年在佛山與龍大哥還有你們二英哥爲了活命上了條販人口去南洋的船,命硬活到了馬來亞,隨後我們在那位比大先生還大的先生賭坊裏做看守,兩年之後進了鴻禧堂,再然後便成了瀟先生的近身人,那時候德福叔就是成日盯緊着大先生病的大夫,還是肖先生拜進了鴻禧堂,開始有了商行買賣之後才曉得他竟還能將賬房打理得那麼好!”阿四身旁那黃面短髮的這就匆匆嚥下了自己口中的玉蘭卷
“大先生上面還有人?那是誰呀?!大先生不已經是宗主了嗎?”另一個也趕忙接話,這反倒讓阿四有了顯擺的機會,他啜了口茶,擺出一副見識剖多的模樣咳嗽兩聲
“這你們就不曉得了罷,聽四哥給你們說,我可是見過好幾次肖先生匆匆趕回或是進了書房收那位先生信的,也曾經偶然聽到肖先生與那兩個小門野派的說起過,這位先生早就回到了嶺南來打點鴻禧的買賣,而且爲人神通,總能給來不少的情報讓肖先生無論是尋人還是買賣上都幫助不少”
三哥一把手去將他那頭稀碎的頭髮揩亂,惹得阿四這就瞥了嘴回擊過去,他卻早想到了個法子讓他打消念頭,趕忙快嘴而出
“德福叔據說是自願投奔大先生的,他曾跟龍大哥聊起過,自己恨透了他原先東家的少爺,因爲這人名聲讓他在辰州老家很不好過,自己手下這點本事的師父也是那位的師父,這弟子成了個敗壞門風的,師父則被那南傳的祝由王姓一脈各種謾罵聲討,說就是被活活氣死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