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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黎明前開始,集中在大宋兩淮安撫使司駐地揚州城周圍的數萬宋軍士卒,就陸續進入戰場,在開闊地上列好陣型,迎接他們同南侵的蒙古軍隊間的第一場大戰。
同樣一大清早就離開軍營趕赴戰場的,還有對面的幾萬蒙古軍兵。他們是計劃當中討伐殘宋的四路蒙古大軍中的東路軍,由諸翼蒙古都元帥也柳幹統帥,九月初渡淮南下,一路燒殺搶掠着就席捲到了兩淮安撫使司駐地揚州城下。今日這一戰,便是他們能否順利對揚州實施大包圍的關鍵一役。
太陽慢慢攀上了空中,清晨的寒氣在陽光下慢慢散去,戰場上的溫度緩緩上升。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覺的在加快。陳德興緊緊握着手中的步弓,努力平復着心緒。他不是爲將要到來的廝殺而興奮,而是非常非常的害怕,同樣也非常非常的迷茫。
雖然前世的他有時候也會閱讀一些無聊的穿越小說,以打發海上航行中的閒暇時光,對靈魂穿越這種不着邊際的事情也有一點兒認識。但是當這種噩夢般的經歷真的降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真的寧願就在那場海難當中完全死去。
“二郎!二郎……”那個高瘦漢子又開始低聲呼喚陳德興了,只是這稱呼怎麼聽都有些變扭。
陳德興應了一聲,又眯着眼睛思索了一番,終於在自己亂成一團的腦海中找到了一些關於這個男子還有自己這個新身份的一些信息。
此人姓劉,名叫和尚,是陳家,也就是陳德興家的管家。再早先,則是陳德興養父同時也是親叔父陳淮安的親兵,現在則是陳德興部下的一個教頭也是心腹。而這陳德興原來還是個將門子,祖父陳虎山是端平初年跟隨淮東安撫置制使趙葵從軍的效用,此後戎馬十幾年,在十幾年前的壽州之役中殉國。此時陳虎山的官階已經升到了橫行官(從七品右武郎到正五品通侍大夫間的二十五階皆稱橫行官),正七品的武翼大夫,還是一軍都統制。
同陳虎山一起陣亡的,還有陳德興的養父(親叔父)陳淮安,陣亡時的官階是大使臣階(從正八品修武郎到從七品武功郎等十階皆稱大使臣)的從七品武經郎。
而陳德興正是得了祖父的“難廕”(因爲戰死殉國而得萌補子孫做官)才做了承信郎這個小使臣階(自從九品的承信郎到從八品的從義郎等八階皆稱小使臣)的武官……如果在天下承平的北宋(南宋人管北宋叫“承平時”),一個小使臣倒也能衣食無憂,舒舒服服過上一輩子。可是在眼下這個神州將傾的亂世,當一個隨時可能出戰的從九品武官哪裏是什麼“難廕”,明明就是“劫難”啊!
“二郎,二郎,您可別忘了校射!”劉和尚有些擔心地看着陳德興。校射一詞,一般是指比式射術,不過用在眼下這戰場之上,則大約是測距的意思。每部弓箭手都會安排一名射技出衆者在作戰中射出第一箭,如果能射中敵人,則萬箭齊發。而這個職責,在武銳軍中便由教頭或訓練官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