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校園中不只長幼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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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等級觀念很重,晚輩對長輩、下屬對上司說話時要和顏悅色、畢恭畢敬,不能有半點兒差錯,否則會被當作“無禮之人”,受到旁人的冷眼。
這種等級觀念並非一天養成的,而是從小便潛移默化的。從小學到高中,低年級的學生要管高年級的學生叫“學長學姐”,以表示尊敬。大多數高年級同學都能有大哥哥大姐姐的風範,爲低年級學生做出榜樣,但未成年人的性格、價值觀還沒有定型,所以也有學生覺得自己是學長學姐,就理所應當比低年級學生高一頭,所以也就不怎麼拿他們當回事兒。
事實上,在日本高中的社團活動中,剛入團的一年級學生地位是最低的,尤其是在運動類社團中。他們除了要完成規定的訓練量,在訓練結束前後還要負責打掃場地、爲高年級同學跑腿、整理運動用具等各種雜活兒。一開始,友善的高年級同學還會給一年級學生道一句“辛苦了”,但更多的人在一年級時,可是受盡了高年級同學的氣,所以下一年等他們有了學弟學妹時,說什麼也要讓他們喫一喫苦頭,就難免對低年級學生頤指氣使。低年級學生雖然不敢違抗,但心中的不滿和委屈會慢慢積累起來,而且,他們表面上的順從也會助長高年級同學的飛揚跋扈。如果這個低年級同學身邊又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可以傾訴,這樣惡性循環下去會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有的學生甚至會因心理壓力過大而選擇自殺。1986年的 “葬禮遊戲”事件就是當時震驚全日本的欺凌事件,欺凌問題從此成爲全日本都必須面對的社會問題。
未成年人的抗壓能力不如成年人,他們處理問題的方式、經驗都比較少,更容易採取極端的方式。而且日本國內現在仍然有人認爲“小孩子就是要多摔打才能成長”、“被欺負的人也有不對的地方”,這個問題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欺凌現象的三個特徵是日常化(九成以上學生曾參與欺凌或被欺凌)、流動化(被欺凌者也會成爲欺凌者)、透明化(欺凌行爲難以被發現),這讓欺凌問題解決起來難上加難。
孩子遇到這樣的問題,最着急的當屬父母,要及時對孩子進行疏導,同時與學校做好溝通防護工作,這纔是最好的辦法。但學校在欺凌問題上不僅無能爲力,而且態度十分消極,原因就是學校的課業負擔逐漸加重,有些學校放學後、週末都要加課,老師們把精力都投入到教學當中了,根本無暇理會孩子們的這些“小打小鬧”。欺凌事件即使被發現了,欺凌方只要搪塞一句“老師,我們只是鬧着玩兒的”,老師也無可奈何,最多批評兩句便完事,根本無法有效解決問題。
由於學生課業負擔重,競爭激烈,很多時間都在學校中度過,與家長待在一起的時間相應減少,家長又唯恐自己的孩子在學業上掉隊,所以在與孩子共同度過的時間內,也更多地關心孩子的學習狀況而非精神狀況。最終,本應由家長、學校共同關注的問題,卻變成兩方都漠視這個問題,孩子不受欺凌則已,一受欺凌便只能默默忍受,悲劇的種子往往就在這不知不覺間被埋下了。
在一次次慘痛的教訓中,日本終於意識到,解決校園欺凌問題刻不容緩,於是不少有識之士提出了“兒童人權”的概念,防止出現欺凌問題的對策也層出不窮。有研究欺凌問題的日本專家呼籲家長和學校要聯起手來,消滅欺凌現象,或者引入第三方組織來監督、控制欺凌行爲。政府也一再要求學校重視欺凌問題,強化“欺凌問題是對學生權益的嚴重侵害”的印象,並嘗試從各種途徑干預欺凌事件的發生。但是一方面,這些對策纔剛剛推行不久,有效性尚待檢驗;另一方面,日本學校裏的等級觀念已經很難消除,只要滋生問題的土壤仍舊存在,想要根除這個問題便是難上加難,而且日本學生之間競爭日益激烈,這些解決辦法大多無法根本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