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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大個子坐着送煤的解放牌汽車來到了煤城。幸運的事還在後頭,司機師傅的弟弟在石凹煤礦勞資科工作,聽說礦上最近在招農民協議工,在司機師傅的引薦和擔保下,填了幾張表後,大個子搖身一變,成了一名採煤工人。辦完一切手續後,他來到煤礦後面的一條河流邊,扯着嗓子大聲地吼叫:“啊啊啊!”高八度的嗓音在空曠的山坳裏傳得很遠很遠,驚得松樹上的幾隻松鼠,驚恐地看着他,一會兒便逃得無影無蹤了。
來到職工澡堂,他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自己長這麼大,哪裏洗過這麼舒服的熱水澡啊!在山東莊,就是夏天的時候,忙完一天的農活,纔去水庫裏洗個澡,有時還被凍得牙齒咯嘣咯嘣響。這舒服的感覺,真好!
洗過熱水澡後,他回到職工宿舍躺在架子牀上,一頭鑽進被窩裏,自己得意地偷着樂:我這輩子吉人自有天相,有北斗星指路,真是吉星高照。共產黨爲窮人打天下,革命取得成功,我大個子一直北上來到煤城,一定也能成大氣候。想着未來,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因禍得福的大個子,嘴角掛着微笑,一會兒便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山東莊這場打架風波過後,老八右下肢還是沒有保住,被截了肢,法院最後判一緩二,在家休養;啞巴頭上縫了六針,清醒後,住了幾天醫院,被田玉佩接回村裏,落下了輕微的腦震盪;大個子沒了蹤影,聽人說可能去了新疆,也可能投井自盡了,但誰也沒有看到屍首。
沒過多久,暑期到來,酷熱難耐,鄰村及山東莊的小孩,好多突然間得了急性腦膜炎,好似一場瘟疫席捲而來,弄得人心惶惶。學校停了課,大人在家看管自己的孩子,不準相互串門玩耍。
大個子十二歲的弟弟沒有救過來,最後死在媽媽的懷裏。他媽坐在土炕上,把兒子抱在懷裏,整整哭了一天一夜,哭得眼睛紅腫,就是不肯讓人埋掉孩子。
三天過後,屍體放在家裏都有味道了。田玉佩帶領村裏幾位年長者,拿了工具,來到大個子家,給大個子他媽講了好多瘟疫和傳染病的知識,好說歹說,才用褥子把孩子捲了,紅布包裹好,埋在孩子爺爺墳墓的前面。
懂風水的陰陽先生老石頭,還在孩子的墳頭上砸進去一根桃木橛子,嘴裏唸叨了好一會,大家才傷心地回到村子。
路上,田玉佩問老石頭嘴裏唸叨的是什麼?老石頭詭祕地一笑,抽了幾口煙鍋子,才說:“我念叨的是安魂曲,讓孩子爺爺把小傢伙管好,不要讓他的魂再回到村子裏,找孩子玩耍做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