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故園漫湧而出的情感顫音和詩性燭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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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軍散文詩集《心語風影》品讀探驪潘志遠
“中國詩文金點叢書”,線裝書局出版,三十二開本,五個印張,封面黑底白字:這是我收到陳平軍《心語風影》散文詩集的表層印象。薄薄一冊,拈在手中,算不得厚重,可一想到這是詩人十年(2005—2015)心血的結晶,這十五萬字立刻變得不一般起來。我和平軍先生沒有任何交往,此次他惠贈大著於我,完全是出於彼此對散文詩的愛好,是情趣相投而產生的交流。常言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可我沒有散文詩集回贈,只能走文本路線,憑藉對他散文詩文本的品讀探驪,說一說我不成熟的意見。
從快遞單上我得知陳平軍先生是陝西省安康市紫陽縣人。
紫陽何地?簡單百度之後,知其在陝西南部,漢江上游,大巴山南麓,因道教南派創始人張紫陽而得名,素有“硒谷之鄉”
“漢陽畫廊”“中國民間藝術之鄉”“民歌之鄉”等美譽。此地夏屬古梁州之域,春秋戰國屬巴楚,秦漢屬益州漢中,曹魏屬荊州,南北朝爲安康,東晉爲寧都,唐代爲漢陰,五代爲金州,北宋爲利州路,明代爲興安州,清代爲興安府。一番梳理,心中便已瞭然:紫陽曆史淵源深厚,文風蔚然,人傑地靈。這便構建起我品讀此散文詩集的背景,壘築起我探驪的框架,冥思苦想,或不經意間遽然催生出我的心得和評論的脈絡。
一
故鄉、故土、故園、故居,倘若不咬文嚼字,應該屬於同一概念,指向一致,大同小異。若深究,故園相比於故鄉、故土、故居,顯然更有詩意。大量詩句可以爲證:駱賓王《晚憩田家》有“唯有寒潭菊,獨似故園花”;李頻《春日旅舍》有“如何一別故園後,五度花開五處看”;韋應物《聞雁》有“故園渺何處,歸思方悠哉”;貫休《淮上逢故人》有“故園離亂後,十載始逢君”;魯迅《自題小像》有“風雨如磐暗故園”;毛澤東《到韶山》有“別夢依稀咒逝川,故園三十二年前”。
平軍先生一定是深愛故園,且頗得故園詩意之要旨,《心語風影》第一輯“紫陽”便是他故園的名稱。故園風物很多,詩人寫得最多的是白果村,篇目有《端坐在白果村底部的石磨》《白果村的夜晚》《再一次寫到白果村》《白果,白果》《有關白果村的姿勢》《有關白果村的家族史》。白果樹,又名銀杏、公孫樹,有活化石之稱。其樹幹高挺,樹齡漫長,果實不僅有食用、藥用價值,還兼有婚姻習俗及與愛情相關的傳說。常被詩人看作故園的象徵,或故園的另一重別名,蘊涵着豐厚的文化積澱,因此成爲詩人多元化追問的目標。諸如:“白果村端坐在夜晚的中央,夜色網一般鋪天蓋地,蕭蕭而下,與漸漸上升的地氣搏鬥,莊稼的氣息和牛糞味道爭相來做這場戰爭的裁判”(《再一次寫到白果村》)“我這樣呼喚着你的時候,略帶悲苦的清香就已經不可避免地瀰漫在白果村的上空,空曠而持久……”(《白果,白果》)在如此蔭庇和蘊藉裏,倘若你《走過石板巷》,恰有宿命的偶遇,腦海中就會浮現“到底誰讓誰的生活更加意味深長”的詰問;踏着廣場的臺階一級一級相同的間隔,恍若“隨意彈奏着悠遠的琴鍵,寬闊的音域引領我們走向遠方”,忽然領悟到“所有空曠都是一種無處可逃,無所遁形”;繼而在《芭蕉亭聽雨》,體會到“冷冷的雨絲戰慄着一片沉寂,這不是銷聲匿跡,而是激情的孕育,力量的汲取,是黎明前的黑暗,宣泄前的沉默,更是日出前火紅太陽的熱量積聚噴發”。倘若此刻再有《紫陽民歌》貫耳,有《紫陽富硒茶》盈口,物質和精神雙重提升你生活的品位,淬鍊你文字的吟唱,你一定會感到你是一個最幸福的人。海德格爾說,人處於世界的整體聯繫中,平軍踐行的正是這一角色,在這個“四維體”中,故園風物很自然地成爲他精神和心靈的終極關懷。
二
旅痕,是地理散文寫作的思路和模式,很容易墜入遊記的圈套。當我看到這個輯名時,就頗有這方面的擔心,待讀完此輯的二十二篇散文詩後,我的擔心放下,也宣告多餘。是詩人對故園的深愛遷移到他鄉並化險爲夷,也是詩人長期培養的生命情懷賦予他多重詩性的視角,從而使他擁有多種抒寫的姿態:俯視、邂逅、親吻、夜宿、探訪、路過、不期而遇,追問、交談、回想、仰望等,一系列情感因素詞彙使之與地理散文寫作拉開距離,與遊記敘述撇開干係,主觀、積極、大愛的態度,使他跳開了以物述物、就事論事的狹隘,獲得一種言說的遼闊、飛揚的思緒、熱情洋溢的詩心和文字。譬如“翻飛的雁影拍打着歷史的雲煙疾馳的車輪碾軋這世事的變遷”(《過陽關》)“只有任憑金黃色的思緒充斥着蔚藍的心田故事的主角是不是你搖曳的倩影?情結的詮釋是不是你怒放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