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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說“‘娘打兒’,打了也白打”
1962年,是新中國歷史的“困難時期”,母親放心不下一家大小,決意叫我轉戶口,從北京回到禮泉老家。母親回到所謂的“家”,其實是大嫂卵翼下嗷嗷待哺的一羣小鳥,要是排隊報數:一,二,三,四,五,六,七!連同母親和大嫂,一共九口。母親到家的頭一件大事,就是天天給女孩子洗頭,給頭上貼藥,因爲她們長了滿頭的瘡。
母親還要面對的是“困難時期”的飢餓大軍。
兩下里,哪頭都是親骨肉。她什麼也沒說,一咬牙,領上小妹和最小的孫女——我的女兒,還是搬走了,離開西北街的家,逃難回孃家去了。
母親拼命地紡線、織布。兩個女孩天麻麻亮就起牀到地裏摟柴,撿棉花殼殼,收拾麥草曬乾點炕。爲了維持三代女性困頓窘迫的日子,母親託人買了頭小豬,兩個女子用苞穀皮、刷鍋水,加上麥草餵養。鄉下草多,餓不着。
小豬倒也聽話,慢慢地長大,年終趕到集上賣了,真還解決燃眉之急。母親把她和兩個女子的戶口都轉到鄉下,隊裏便給母親孃兒仨分了口糧,分了自留地,乾地裏活的勞動力就是兩個碎女子。母親勤快,能下苦,會安排,人勤地不懶,從此,生活有了着落。
母親一邊紡線,一邊述說自己的身世,月亮彎彎,冷光普照九州。
聽母親講她過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