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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救命恩人
日前,收到兩則來信:一則是“徐光耀文學館”叫我題詞;一則是爲孫犁所稱道的篆刻家韓大星的來信,讓我爲他題贈。我耽誤喫飯,下樓一揮而就,心裏一團火,什麼都不顧了。字沒寫好,人生體驗而已,總歸不滿意,筆底有體溫就行。往事歷歷在目——1961年初,“三年困難時期”還未過去,由總編張光年執筆的《題材問題》專論在《文藝報》上發表,我隨即採訪周立波和趙樹理。周立波喜不自禁,以《喬老爺上轎》爲例,稱讚文藝題材多樣化提得非常及時。趙樹理聊着聊着竟然站起來,手舞足蹈,唱起上黨梆子,由上黨梆子談到山西梆子又談到陝西的秦腔,再談到《三關排宴》多麼好看又多麼長人志氣,從而讚賞文藝題材的多樣化。
1956年反右,受丁玲、陳企霞一案的牽連,徐光耀次年下放保定大祝澤農場勞動改造。半年後的1958年1月,《張故得兒》動筆寫作,6月定稿,更名《小兵張嘎》。
1959年9月,徐光耀被分配到保定市文聯工作。1961年,小說《小兵張嘎》被《河北文學》主編張慶田發現,請示無果後冒着風險在《河北文學》第11—12期合刊上全文發表。1961年底,我發現《小兵張嘎》,喜出望外,心想,《河北文學》敢於發表,《文藝報》也敢試試。經副總編侯金鏡同意,我即刻組織文章(以“槍”作爲文眼)高調推出。《小兵張嘎》共發行一百多萬冊;1962年改編成電影,1963年底在京上映後,家喻戶曉,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青少年,於今不衰。
徐光耀後來說,反右時他被打成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右派分子,神經有點錯亂,快成瘋子了,要是精神分裂就危險了,所以,繼續創作,儘量轉移注意力,寫出小說《小兵張嘎》。他不無傷感地說:“《小兵張嘎》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爲“徐光耀文學館”題寫“嘎子不朽”四個大字,小札題寫:1959年,徐光耀摘掉右派帽子,《小兵張嘎》誕生。1961年《河北文學》冒險刊登,我所在的《文藝報》何嘗不敢冒險,高調推出後,改編電影轟動至今。徐光耀說:“《小兵張嘎》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