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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個人生活。生活就像僧人穿的百衲衣,由一塊又一塊不同的個體構成了一個小小的菌落。然後無數個菌落構成了國家。一個綜合體,綜合的角馬羣,聲勢浩大的跨過馬拉河遷往雨水和嫩草肥茂的北部。
他隔岸觀火,離羣而居。火苗燃燒着呈現五顏六色,各有各的品性面貌,有的勤懇能幹,有的懶散偷閒,有的把抱怨掛在嘴邊,動不動嫌上司下達的任務麻煩,有的平常度日,心遊千萬裏之外,每天出神遨遊,不曾歸來,有的表裏不一,說一套做一套糊弄着過日子,有的勾三搭四,物色荷爾蒙的摩擦,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大多時候盡是看到桃花的腐壞朽臭,不見隨風揺弋的姿灑婆娑。
在倉州時也是如此吧。離開簡居的住房,穿過小巷子隨意的喫點早餐,一路往下,像條微曲的皮帶,一直往前走到瀲灩湖邊,還在圍建的湖,湖水低低的折射着光芒,魚鱗的光,滑溜溜的在水面鋪了一層薄綢子。到了湖邊,放眼就看到了一堆黑黝黝的建築羣,拔地而起,像極了劍龍身上插着的骨板,氣勢逼人,讓人生畏。想當初,拿着簡歷跨進纖塵不染的一樓大廳瓷磚時,那自豪感,那緊張的有如大學時踏進了惠比城的鬼屋,起先還有進口的光線指引,到了中部地帶,直接給黑色抹成了一團,驚恐萬狀,又沒臉原路返回給外面的同學笑話,咬牙登上電梯,直達29層樓。
一年。畢業時也沒有回校。遺憾重重。雖然王凡對大學沒多少好感。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件事絞在心頭,如鯁在喉,時不時的浮出靈魂的海面,刺痛着神經,提醒他不能忘記。
面試過了,沒到幾天,面試官花孔雀就拋錨下船,北飛而去。直接由頂頭長官高熊接手帶領梅鹿小隊廝殺,高熊面色嚴峻,又微笑待人,給人可親可敬之感。梅鹿是王凡的師傅,言不正名不順的,花孔雀一走,這交代的師傅任務也就擱淺了大半。沒學得半點皮毛,在後面跟着小隊的衆人喝點肉湯,滋味着實不好受。其他的成員有小臉貓,伸着可愛的貓爪子,卻會傷人,百靈鳥,她不會唱歌但人很好,笑容很淺,一現即沒,斑馬整天笑容滿面,嘻哈的符咒貼滿了全身,貓頭鷹好像在田間忙得太晚,白天總鎖着眉頭,短吻鱷擺着副臭臉,誰都欠他錢似的,草原鼠立着身子,東張西望,後來常挨新長官龍的責罰……社會里的衆生相,走到哪裏不都是這樣呢。在人羣堆裏,就要受到彼此的影響,這影響可深可遠,你可能是它生命裏的匆匆過客,它卻常住在你心頭的一角,遲遲不肯離開。
王凡容易記住一個人,卻不容易忘。他遠離煙火,是爲了怕被火燎到。刺蝟靠的太近容易受傷。他在倉州的代號就是刺蝟了,把什麼都藏在心裏,表面堅強,哭的比誰都慘的那種。1215夜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