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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去向哪裏,他朝着黑暗吶喊,他的內心痛苦的抽泣,他鼓起勇氣走進黑暗的森林,孤寂無人。直子在深夜裏走出房子,是有多大的勇氣,還是有多深的絕望令她做出此舉。晃動的身體,掛在樹上,形同森林裏,黑色的晴天娃娃,隨着風擺動。爲什麼會出現自殺的人呢,好像《雪國》裏也有這樣的場面,大火在燃燒着“雪白的花朵”,人羣、消防員在四周呼叫救援,聒噪不安,喧囂的生跟火裏花朵寂靜的死,只聽得到木頭噼裏啪啦的脆響,還有生命流逝的輕音。死亡何必沾染躁動呢,在靜謐裏死去,不驚擾任何鳥羣。
他順着命運的河流走,倉州到夕山,夕山又到南池。順着命運的安排,大的方向給命運定了,小的方面由他自己決定,然而他又給社會擺了一道,被人羣忽悠了生存的真實,他不知道怎麼做纔算正確的,或者沒有一個標準可言?他跟着人羣的步伐,自己的腳步卻被阻斷,兩條路線,長短不一,他是有多麼的缺乏安全感,拿不定主意,才讓人羣得逞。
王凡在大屋裏讀着,伴隨着機器的轟鳴聲,一刻不停的在耳塞周圍縈繞。刺耳尖銳,能夠把骨頭擊碎的聲波,排山倒海一般。他挺了過來,人要比自己想象的要堅強的多,忍耐着承受着,只要在一定峯值之內就相安無事。他承受住了聲音的“重”,仿若聽到機器的哭聲還是咆哮。
直子沒挺過來。她的病症超過了安全峯值,她陷入到癲狂凌亂。人是會崩潰的動物,在絕望之地,什麼都可有可無,只想儘快擺脫威脅和恐懼。王凡無法理解精神的疾病,就像他無法理解自己的內心。層出不窮,變幻莫測,沒有一定的恆律。很多事理他都不懂,他在生存的畫板裏,不安的塗着顏料,塗一天是一天,渾渾噩噩的過着,他塗着森林裏的“晴天娃娃”,塗着石城孤寂的燈塔,塗着倉州蒼白的冷月,塗着夕山封閉牢房裏一塊塊青磚,塗着南池大屋的穹頂……
只有撇開南池枯燥乏味的生活,尋着書裏角色的足跡,緊跟着他們,命運或許會出現意外的轉機。一天被分成了兩大塊區域,大屋跟南家。大屋裏煎熬,南家裏睏倦,根本騰不出思考的時間,回到家後,渾身乏力,精神無法集中,痛苦的要死。有什麼辦法呢,低等的羣落受到統治,統治者享福,被統治者受苦。血淋淋的現實,不是生便是死。
渡邊選擇了生,直子選擇了死。
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阻礙了王凡的視野,他只能看到生平所見,想象不出鴻溝另一邊的境況。他如何鹹魚翻身呢,或者平凡的人生到底該追求什麼。
沒有人告訴他,書裏也無法借鑑相應的例子,他走在森林裏苦苦思索,什麼樣的人生是他想要的,他該怎麼做,上帝不戴耳機,他聽不見地星發出的任何聲響。610晨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