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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家更多的目光是看着二樓西側的一處窗戶,那裏百葉窗死死的關着,看不到裏面動靜,誰都知道,那是譚嗣同譚復生的辦公室。誰也沒有想到,當初狼狽遞解出京的這個湖南書生,現在居然有這樣舉足輕重的地位了!據說朝廷中樞就像忘了譚復生當初永世不得敘用的處分,準備再給他一個什麼功名,想延攬到朝廷裏面,被光緒親口稱爲班班大才……
大家都想見他,可是這幾天誰也見不着。報館裏面傳來的口風,這些日子不見朝鮮消息,譚先生焦灼得很呢,操着湖南腔罵人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每天早上原來雷打不動的耍一套劍,打兩套拳都不去了,就坐在書桌前面等着過來的電報——大清時報在法租界水電報局有一個專門的新聞號頭,自己的收電員譯電員在那裏等着,想從水電報局偷點消息出來都弄不着!
一個上海道的官兒等得焦急了,也許煙癮也有點犯,吞了幾口口水,又不住擦汗:“他媽的,世道變了,什麼人現在都可以張牙舞爪了……等祖宗也沒這個等法啊!”
突然就聽見鐵門響動,一輛東洋車飛也似的拉了進來。馬上跳下來一個戴着瓜皮小帽的辦事員,旁邊兩條壯漢扶着車子一路飛跑,看來是保護着這辦事員的。就見這人手裏提着一個洋鐵皮箱子,用鏈子栓在手上,坐在洋車上也汗淋淋的。誰也不瞧就跳下車直奔向小樓,在草坪上等候的不論華洋,都嗡的一聲兒,想擠過去。誰都知道,前面下來消息了!天知道這譚嗣同消息怎麼這麼靈通的!他們可不知道,除了平壤那裏會給大清時報提供第一手消息之外,南洋那些財團,遍佈整個亞洲的商業網絡,也同樣負有向大清時報提供情報的責任!這些情報都第一時間向李大雄匯總,再轉發上海,加上徐一凡的軍事情報系統的蒐集,譚嗣同不掌握第一手的資料也難!
“怎麼?徐大人打勝了?是不是朝鮮的消息?”一個官兒衝在最前面,不管不顧就衝着那辦事員嚷嚷,別人瞧都不瞧他一眼,就奔進了小樓。兩個下人在門口一堵,誰也進不去。這個地方可不敢恃強硬闖,租界當局可高看譚嗣同得了不得,稱之爲中國有數在野政治家,評論家,連從來不給華人會員資格的萬國體育會,譚嗣同現在都是會員,還在那裏表演過中國劍術——誰知道洋人安的哪門子心思。現在大清時報門口執勤的,就是租界當局派來的錫克和安南巡捕!
大家到了門口,又紛紛退下來,只有面面相覷。可急死個人,朝廷和地方不少大佬,都等着這個第一手的消息,誰都知道這場戰事牽動着朝局未來的絕大變化,他們背後的人都要站對了隊伍,早一點了解就早一點準備,可是這譚嗣同這野書生,拽得跟什麼似的!
再說了,別的不論,都是大清的官兒,好歹也盼着自己能打勝啊!現在就都瞧着這個徐一凡了!
等了好一會兒,就聽見小樓裏面一陣雞飛狗跳,等在門口的人都跟熱鍋上螞蟻似的。纔看見一個下班的抄寫員,夾着小皮包臉色青黑的走出來,一個工友跟着,要送他上門口洋車。戰事緊急,報道量大,這些抄寫員撰稿的人都是輪班倒,休息也不過是到隔壁包下來的宿舍打個盹換個衣服,新聞封鎖得可嚴了。這一切都是徐一凡吩咐,譚嗣同照辦,就要這樣做,拿着架子人家才加倍高看。就是要奠定大清時報的喉舌地位,作爲徐一凡將來有力的輿論陣地……才他媽的不管現在在外面等消息的人急得怎樣要死要活的呢。
周圍的人又圍上來,那抄寫員只是不理。一個在上海道當差,知府班子的一個候補官兒一瞧是熟人,這抄寫員當初在上海灘洋場也算是什麼名士,叫做什麼什麼飄萍客的,倒是寫得一手好字,給譚嗣同延攬了過來。當初大家也是一塊兒嫖堂子的交情,這候補知府很是四海,替他會過幾次鈔。當下仗着這點交情,不管不顧的大喊:“陳翁!到底是哪裏的消息,說一聲兒吧!都是中國人,真要把咱們急死怎麼的?是不是徐大人打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