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死無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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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寺後院池塘中的蓮花盛開了，很多上香的香客繞到後院來看今年的蓮花，蓮花的清香飄散在般若寺各個角落。

“小姐，該喝藥了。”秦月端着一碗藥走到牀邊，坐在牀沿上，輕輕地吹着，溫度剛剛好，秦貞坐躺在牀上，眼睛看着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秦貞醒來已有幾日，只是一直沉默着，不曾開口說一句話，秦九怕她這樣下去，會抑鬱，就在牀邊開了一扇窗，房間又在二樓，正好能看到後院池塘的荷花…秦月看秦貞看着那些荷花出神，溫聲道：“小姐，先把藥喝了吧，不然該涼了。”秦貞收回目光，看向那碗黑漆漆的藥，雙手剛抬起，便無力地落下，秦月見此，隱下心頭的酸楚，“小姐，還是奴婢來吧！”秦月將藥喂秦貞喝了，欲扶她躺下，卻被秦貞拒絕了，“我要見住持”秦貞重新看向窗外池塘裏荷花，不再說話。秦月眼睛突然溼了，小姐終於願意跟人說話了，“是，小姐，奴婢這就去叫。”秦月歡喜的開門跑出去，“月兒，急着跑什麼，你不照顧小姐”一直守在外面的秦九衝着推門跑出的秦月說道。“小姐說話了，要見住持前輩，我去叫”說完，人已跑遠。“小姐說話了…”秦九很是激動，但又想到秦貞要見住持，不免擔憂起來。…

夜晚的般若寺少了白天的人潮，夜幕下倒是格外的靜謐，只聽得禪房當中值班的小和尚在敲木魚誦經文。

“冰凝草藥性強烈，並未及時服解藥，在那棺材裏躺了三天，寒毒早已深入骨髓，老夫雖排出一些，但骨子裏的東西，無可奈何啊，最後只能用劇毒之物強行壓制…丫頭，你只剩下不到五年的壽命了，武功是沒了，以後也不能再用武了，如果強行修行內力，必遭反噬，那時，你還能活多久，老夫就不得而知了…丫頭，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來，好好活着就好，相信秦相在天上，也可安心了。切莫再執着下去了……”

“死無門，生也無路麼…”秦貞坐在池塘邊，背靠着一棵柳樹，柳樹的主幹很粗，根很深很長，有幾個甚至延伸至池塘的泥裏，光着腳，露着小腿耷拉在池塘裏，頭髮披在身後，垂到地上，巴掌大的臉上，棱角分明，眼睛大大的，撲閃着長長的睫毛，薄薄的嘴脣抿着，身材異常消瘦，在這夜色下，與寬闊的池塘，根深葉茂的的樹木形成鮮明的對比，好像這身軀風一吹，就會隨風四散而去……唯有眼中射入的月光，添了些許生氣。

“秦貞，朕要你永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永遠麼…”秦貞抬頭看向天際，滿天繁星，閃着璀璨的光芒，眼睛中充滿着堅毅。“五年，足夠了。”

閣樓上，有人注視着池塘邊女子的背影，好像穿過那背影能看到什麼，感知到什麼……很久很久……“走吧”轉身處，衣角的麒麟紋路若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