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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鋒騎在馬上,看着眼前滿目秋色,想想自己年紀輕輕,卻不得不漂泊江湖,家中父母漸已年邁,卻不能膝下承歡。還有那位已與自己有過夫妻之實的柳媚兒,孤身一人,也不知過得如何?身邊雖有方倚雲溫柔陪伴,卻總是覺得心中愧疚,胸懷難開。但瞧着方倚雲那小鳥依人的小女兒之態,妙目顧盼間那一股款款深情,這一番心事,卻如何說得出口?只有在二人每日練功之時,全心投入,一顆心纔會有那麼一刻的寧靜。所幸這麼一來,這二人的合擊之術倒是進境神速,一日千里。有時就算騎在馬上,吳鋒也在暗運心法,不停地打熬內力,不給自己閒暇去想心事。
三人剛出門時,方倚雲自覺與情郎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還覺得佟子魚跟在身邊生厭。但三人相處日久,卻漸漸發現這佟子魚並不是那麼討厭,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旅伴。原來這方吳二人都是初出茅廬,江湖閱歷甚是淺薄。而這佟子魚雖說比二人大不了幾歲,卻是江湖經驗頗豐。三人一路行來,不論行走坐臥,喫喝住宿,都給安排得妥妥當當,舒舒服服。比之二人池州之前那段路程,不知道順暢了多少。而且此人學識淵博,談吐風趣,有時儒雅,有時滑稽。一路上與二人談談講講,倒是解了不少旅途寂寞。這三人都年紀不大,時間一長,漸漸變得無話不談,成了推心置腹的好朋友。這三人熟悉起來之後,吳鋒便尋個機會,詢問佟子魚自己一直藏在心裏的疑問,佟子魚所開那家客棧名字爲何那樣奇怪?這時佟子魚才告訴吳鋒,原來他的父親乃是一位飽讀詩書的書生,且厭倦習武,倒是對老莊之道頗爲醉心癡迷。當初給佟子魚取名之時,便是取莊子《逍遙遊》中那一句‘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等佟子魚長大成人,習成武功,接替祖父管理客棧之後,便也取其中之意,‘我即魚,魚即我,嬉戲遨遊,非獨樂樂而已’,故此將客棧取名‘雙魚客棧’。這三人年紀相近,志趣相投,於路談文論武,頗爲相得,只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幾乎每到一處,佟子魚總要安排吳鋒暗中巡視一番,查看會衆行事作風。然後再安排見見當地藏龍會首腦。這些人行事雖有不盡人意之處,但大致也算得上是一個較正義的幫派。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恭恭敬敬,事之以會主之禮,接待甚是殷勤。吳鋒雖說心裏不耐,卻對藏龍會的勢力漸漸有了一個清楚的認識。這才知道當初佟玉之言並非誇大其詞,這藏龍會中當真是藏龍臥虎,人才濟濟。其中士農工商,和尚道士,地方官吏應有盡有。就連當今遍佈全國的錦衣衛也被其觸角所及。隨着三人行程漸遠,吳鋒對這藏龍會了解漸深。心裏也漸漸明白會中佟玉等長老苦心。這藏龍會雖然表面看來風平浪靜,其實卻是暗流洶湧,一旦有了一個合適的時機,再有心懷野心之人從中挑撥的話,勢必釀成大禍。若果真如此,那天下百姓的太平日子恐怕也就過到頭了。加上佟子魚每日在耳邊不停遊說,吳鋒心裏便漸漸有了入會之意。
這一日三人逶迤行至漢陽,天氣已是初冬,罡風漸起,刺骨生寒。三人進得城來,卻見城中氣氛緊張,大街上行人稀少,家家關門閉戶,不時有一隊隊官兵來回巡邏。三人心中疑惑,忙找個客棧住下。
三人剛要進門,突聽背後有人叫道:“哎呀,我說表弟,都到家門口了怎麼也不說到家裏住去,怎麼還住起客棧來了!這是怎麼說的!”三人回頭看時,只見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趕到面前,對掌櫃的一拱手:“掌櫃對不住,這三位是我家親戚,遠路來投,可能找不到我們家了,這纔來住店。我這就領他們回家去.”一邊說話,一邊把手伸到背後,五指捏起,對三人作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吳鋒剛要詢問,卻被佟子魚伸手攔住。口中說道:“表哥你可來了,這大冷的天,讓我們在城裏這一頓好找!”
那中年人回過頭來,滿臉歉意:“對不住對不住,表哥也在城門口接了好幾天了,唯獨今天,表弟你也看見了,這城裏亂哄哄的,表哥就回家躲了一會,沒想到這就跟表弟錯過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來來來,別說那麼多了,快跟哥哥回家,你表嫂還在家裏等着呢!”說完拉了三人,回頭便走。
吳鋒與方倚雲莫名其妙,卻見佟子魚不住地對二人使眼色,二人不好多問,跟了中年人一起望城南走去。
一直走到城東南角,中年人這纔在一處破敗的大院前邊停了下來,上前敲門。不一會院中腳步聲響起,一個女子聲音問道:“是當家的回來了嗎?可見到表弟了嗎?”中年人答道:“是我,我已經把表弟接來了,快開門!”門開處,就見一箇中年女子走了出來。見到三人,顯得異常親熱,上前拉了方倚雲的手不停地噓寒問暖,將三人讓進門去。三人進得門來,只見院中滿地落葉,顯得非常荒涼,並不像常有人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