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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廣成子站立多時,見一童子出來,廣成子曰:“童子!煩你通報一聲,說廣成子相訪。”只見童子進去,不一時童子出來道:“有請。”廣成子進內,見一道人,身高丈六,麪皮黃色,頭挽抓,向前稽首,分賓主坐下,道人曰:“道兄乃玉虛門下,久仰清風,無緣會晤。今幸至此,實三生有幸。”廣成子謝曰:“弟子因犯戒,今被殷郊阻住子牙拜將日期,特至此求借青蓮寶色旗,以破殷郊,好佐周王東征。”接引道人曰:“貧道西方,乃清淨無爲,與貴道不同,以花開見我,我見其人,乃蓮花之像,非東南兩度之客;此旗恐惹紅塵,不敢從命。”廣成子曰:“道雖二門,其理合一。以人心合天道,豈得有兩?東西南北共一家,雖分彼此,如今周王,乃是真命天子,應運而興,東西南北,總在皇王水土之內;道兄怎言西方不與東南之教同?古語云:‘金丹舍利同仁義,三教原來是一家。’”接引道人曰:“道兄言雖有理,只是青蓮寶色旗,染不得紅塵,奈何奈何?”二人正論之間,後邊來了一位道人,乃是準提道人,打了稽首,同坐下。準提曰:“道兄此來,欲借青蓮寶色旗,西岐山破殷郊。若論此來,此寶借不得;如今不同,亦自有說。”乃對接引道人曰:“前番我曾對道人言過,東南兩度,有三千丈紅氣衝空,與吾西方有緣,是我八德池中,五百年花開之數。西方雖是極樂,其道何日得行於東南?不若借東南大教,兼行吾道,有何不可?況今廣成子道兄前來,當得奉命。”接引道人,聽準提道人之言,隨將青蓮寶色旗,付與廣成子。廣成子謝了二位道人,離西方望西岐而來。正是:
只爲殷郊逢此厄,才往西方走一遭。
話說廣成子離了西方,不一日來到西岐,進相府來見燃燈,將西方先不肯借旗,被準提道人說了,方肯的話,說了一遍。燃燈曰:“事好了,如今正南用離地焰光旗,東方用青蓮寶色旗,中央用戊己杏黃旗,西方用素色雲界旗,單讓北方與殷郊走,方可治之。”廣成子曰:“素色雲界旗那有?”衆門人都想,想不起來;廣成子不樂。衆門人俱退,土行孫來到內對妻子鄧嬋玉說:“平空殷郊來伐西岐,費了許多的事,如今還少素色雲界旗,不知那有?”只見龍吉公主,在靜室中聽見,忙起身來問土行孫曰:“素色雲界旗,是我母親那有。此般一名雲界,一名聚仙。赴瑤池會時,將此旗拽起,羣仙俱知道,即來赴瑤池勝會,故曰聚仙旗。此旗別人去不得,須得南極仙翁,方能借得來。”土行孫聞說,忙來至殿前見燃燈道人曰:“弟子回內室與妻子商議,有龍吉公主聽見,彼言此旗,乃在西王母處,名日‘聚仙旗’燃燈方悟,隨命廣成子往崑崙山。廣成子縱金光至玉虛宮,立於麒麟崖,等候多時,有南極仙翁出來,廣成子把殷郊的事,說了一遍。南極仙翁曰:“吾知道了,你且回去。”廣成子回西岐不表。且說南極仙翁,即忙收佰換了朝服,繫了叮噹玉佩,手執朝笏,離了玉虛宮,足踏祥雲,飄飄蕩蕩,駕鶴而行。怎見得?有詩爲證:
“祥雲托足上仙行,跨鶴乘鸞上玉京:福祿並稱爲壽曜,東南常自駐行旌。”
話說南極仙翁,來到瑤池,落下雲頭,見朱門緊閉,玉佩無聲。只見瑤池那些光景,甚是稀奇,怎見得?有贊爲證:
頂摩霄漢,脈插須弭;巧逢排列,怪石叄差。懸崖下瑤草琪花,曲徑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卻似火焰燒金;白鶴棲松立枝頭,渾如蒼煙捧玉。綵鳳雙雙,青鸞對對;綵鳳雙雙,向日一鳴天下瑞;青鸞對對,迎風躍舞世間稀。又見黃金澄澄琉璃瓦疊鴛鴦,明晃晃錦花磚鋪瑪瑙。東一行,西一行,盡是蕊宮珍闕;南一帶,北一帶,看不了寶閣瓊樓。雲光殿內護金霞,聚仙亭下生紫霧;正是金闕堂中仙樂動,方知紫府是瑤池。
話說南極仙翁,俯伏金階,口稱:“小臣南極仙翁,奏聞金母應運聖母:鳴鳳岐山,仙臨殺戒,象垂上天,因三教並談,奉玉虛符命,按三百六十五度封神,八部雷火瘟鬥羣星列宿。今有玉虛副仙廣成子門人殷郊,有負師命,逆天叛亂,殺害生靈,阻撓姜尚不能前往,恐誤拜將日期,殷郊發誓,應在西岐身受黎鋤之厄;今奉玉虛之命,特懇聖母恩賜聚仙旗。下至西岐治殷郊,以應願言。誠惶誠恐,稽首頓首,具疏小臣南極仙翁具奏。”俯伏少時,只聽得仙樂一派,怎見得?
玉殿金門兩扇開,樂聲齊奏下瑤臺;鳳銜丹詔離天府,玉敕金書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