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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日也的確去了榮園。
蕭玄謙看了她一眼,沒有逼問,而是道:“張則的父親曾爲父皇效力,啓明元年乞骸骨,住在京郊,有一座四進的宅院。老太醫如今還問診麼?”
湄兒道:“他老人家的年紀不便進宮,如今兒孫繞膝、安享天倫之樂。……皇兄問這個做什麼?先生此刻可是遠在洛都,我看只要你倆不碰面,他是不會有事的。”
“沒什麼。”蕭玄謙無甚表情地回覆一句,隨後收回了包紮後的那隻手,燒灼的疼痛仍舊殘留在掌心,但上過藥後已經止住了流血。
他抬起眼,見到燈臺前的飛蛾已經盡數被燒盡,嗶剝的響動停歇下來,火焰仍舊如故。焰光之下,蕭玄謙幻覺般地想起登基的那一日,他穿着帝服冕旒、走過那段冰冷而漫長的道路,百官山呼——那些震耳欲聾的朝拜,如同長盛不衰的天穹雷音,不斷地告訴他:在未來的每一個晝夜裏,這片山河都會匍匐在他的腳下,俯首稱臣。
他想起盛宴過後,從熱鬧的頂峯驟回寂靜,謝懷玉親手爲他卸下冕旒、陪他登上高樓,儘管他們之間已發生過數次分歧,但老師的動作和目光如此繾綣,幾乎讓他相信對方永遠都不會離去。月光蔓延到樓宇之上,謝玟明明就在他身邊,可老師的目光望向夜空,卻寂寞得好像這世上只有他一個人。
“您不高興嗎?”他問。
“不,”謝玟道,“我沒有哪一日,比今日更高興。”
他如釋重負,好似已完成一項使命,並且覺得自己改寫了這個悲劇,心中誕生一種默默無聞但拯救世界的快樂,這是隻屬於他自己的快樂。別人都不清楚故事的原本走向是什麼,只有謝玟明白這種快樂的根源……就像保存了一個難以理解的、孤獨的祕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