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也是從這一日開始,他的回信越來越難以保持表面的平靜,這些紙張字跡從會被拆開的信箋漸漸轉變向一種寄託,甚至是一種遺書。他傾訴思念,極近繾綣之愛語,時而又陳述痛恨,卻不忍用更嚴酷的方式對待他、不肯寫下太過絕情的話,只能一遍一遍訴說,我很愛你,我也恨你。
啓明十六年十一月,他的信尾極不肯定地出現一句疑問,想必並不是要問謝玟,而是問他自己。他自言自語地想:我還活着嗎?分別十年至今日,爲卿爲國,行如遊魂,竟然還能活到今日嗎?
這個疑問頻繁地出現。信中的內容時常顛三倒四、話語不周,時常失去條理和修飾,除了重複謝玟的名字之外,就是渴盼回覆、靜候回諭,他對這不聲不響的十年充滿了強烈的牴觸,這種牴觸感慢慢發酵,但很快,他又重新從泥潭裏爬起來,告誡自己:行百步者半九十,你還活着。
不僅如此,他還要一路走下去。即便他對童童的話並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願意失去一根救命稻草。蕭玄謙將自己寫過的信重新整理起來,每天翻看,似乎能從中汲取一些堅持下去的願望。
而謝玟的那封離別書,他卻避而不取,只貼身存放,很少展信。
落滿謝玟筆跡和愛語的離別之書,對於蕭玄謙來說,只會讓他重組的意志更快地分崩離析……直至第一個任務完成。
第一個任務完成的提醒出現在腦海裏,蕭玄謙注視了很久,他想,是真的。
一定會再見到你。
他的心忽然安寧下來,當一切的事物都失去光彩,唯有一條路,一線光明的時候,他也只能以此爲生……這種寧靜幾乎帶着自我冰封、自我虐待的傾向,在靜得趨近麻木之後,這段長達十年的間歇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