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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說得頭頭是道,楊朔銘禁不住連連點頭,眼中閃過讚許之意。
“不過四川男人也不全是懶的,也有喫苦耐勞的一面。四川人口多,因而勞力充足,聽省府的人說,四川男人去外地做工的人很多,幾乎遍及全國各大城市,尤喜歡去兩廣地區。”唐九妹補充道。
“我還去過重慶。重慶是山城,市容很亂,需要人工搬運的東西很多,‘棒棒軍’隨處可見。重慶人喝的是濃冽苦澀的沱茶,成都人喝的是芬芳襲人的花茶。重慶也是賭博風行,開茶館的人多,喝茶可能就是去賭錢,茶館老闆很多是黑道的。夏天到處是光膀子和光頭的人在街上溜達,或者圍着辣氣騰騰的火鍋大喫。重慶男人好色,下了班就喜歡逛花街。重慶的夜晚燈紅酒綠,十分繁華。重慶下面的一些個縣,經濟雖然不怎麼樣,風月行業卻很是紅火。重慶的男人不務正業的較多,不象這邊的人喜歡做完了事再玩,他們是玩完了再做事。有些小孩子初中剛剛讀完,就不讀書了,而是出去‘晃’,幹一些敲詐賭錢之類的事情。這些人男娃子的叫‘雜皮’,女娃子叫‘太妹’。當地老百姓雖然很怕雜皮,卻又希望自己的家族裏出幾個有勢力的雜皮,被欺負的時候叫一大幫人過來,砍一頓或者訛上一筆錢。重慶的女人和成都的女人一樣,都有玩麻將的習慣。渝東地區的女人一般都長的眉清目秀,窈窕動人,她們個個身體纖細、膚白皮嫩。她們討厭本地男人,喜歡背井離鄉去外地打工掙錢,最後墮落風塵的很多。”
聽到唐九妹講到這裏,楊朔銘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我還見到了陳衡哲教授。”唐九妹象是和他開玩笑似的接着說道,“她要我告訴你,要你想辦法管管四川這個‘寧爲將軍妾,不做平人妻’的事。”
想到中國第一位女教授居然讓唐九妹帶了這麼一句話給自己,楊朔銘禁不住愕然。
陳衡哲是清華大學1914年選送公費留美的女大學生之一。留美期間,先在紐約瓦沙女子大學攻讀西洋史,兼修西洋文學,1918年獲文學學士學位。1920年在美國芝加哥大學獲碩士學位,同年應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之邀回國,成爲中國第一位女教授。現在在四川大學擔任教授。
陳衡哲學識淵博,眼光銳利,她常常能在旁人習以爲常的問題中發現新問題,提出新見解。她的目光並不是象胡適那樣的投向白熱化的激烈政治鬥爭,而是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用來關注中國的兒童問題、婦女問題、教育問題、宗教問題以及其他種種社會問題,她以女性的視角觀察社會,同時不失批評家的鋒芒和學者的睿智。
“她和我說:我們都是中國人,我決不敢以惡意來批評四川;我也不是喜歡傳統話的人,說四川這不好,那不行。但我的良心卻也不許我作阿諛取悅之言,說什麼四川是天府之國呀,四川人民是中華民族的精華呀!我覺得數年來軍閥惡政治和赤化分子暴亂的結果,不但使住在四川的人顯得走投無路,並且在道德方面,在人生觀方面,也似乎發生了許多不幸的影響。一個社會愈混亂,愈沒有法紀,那麼,那社會的原始人性也一定愈加發達。這可悲的情形到處都有一點,但在四川卻更爲顯著。”唐九妹接着說道,“我在四川的所見所聞也處處坐實了她說的‘社會愈混亂,原始人性也愈發達’的看法。”
“她說特別令她感到震驚的是當地的納妾現象,她深知這是中國的一個腐敗制度,決不是四川所獨有。但四川的情形卻另有不同。在別的地方,妾的來源不外三處,那便是丫頭,娼妓和貧苦女孩子。在四川,有許多闊人的所謂‘四太太’卻是女學生,而有些女學生也絕對不以做妾爲恥。她還說關於有些女學生的‘寧爲將軍妾,不做平人妻’的奢望,得到的報告太多了,可以說是一件諱無可諱的事實。她希望四川女學生當中優秀的,能想個法子來洗一洗這個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