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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夏威夷的第三艦隊立即出發!”
聽到山本五十六的命令,通訊軍官們立刻開始忙碌起來。
就在日本人忙碌的發出一道道無線電命令時,遠在大洋的另一頭的美國,也在時刻關注着這場規模空前的大海戰。
儘管1943年已經不再是同盟國接連遭到軍事失敗的一年,丘吉爾所說的“一連串的災難”並沒有在遠東氾濫,但日本人轟炸了北京這個行動在一段短時間內大大打擊了同盟國的作戰意志,但是,中國人隨後對東京的大規模報復轟炸又振奮了美國人的精神。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雖然認爲這個行動只不過是中國人爲了宣傳而進行的一次襲擊。事實證明他們都錯了。在後來的幾個月中,這次空前規模的報復性襲擊引起了一連串的事件,通過這些事件,美國找到了遏制日本徵服浪潮的機會。
中國空軍轟炸了東京並造成巨大破壞之後,日本海軍作出了過份的反應,幾乎把聯合艦隊的所有軍艦都派出去了。這就產生了大量的無線電信號,爲美國海軍贏得一場出乎意料的然而卻是至關重要的祕密勝利提供了機會。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可與日本匹敵的海軍力量,卻在祕密電子戰方面擁有巨大的優勢,而電子戰恰恰是在遼闊的太平洋戰場上取得戰術優勢的關鍵。這種情報提供的重要線索,向美國人揭示了“勝利病”如何促使日本人在過長的戰線上支援過多的戰事,從而分散了他們壓倒的優勢。由於事先知道了敵人戰略的弱點,尼米茲海軍上將得以集中他的有限的海軍力量,逐個對付敵人的行動,從而破壞了日本南下和西進太平洋的企圖。
日本聯合艦隊瘋狂地追逐楚揚威的正在撤退的中國海軍主力艦隊,爲情報拼板增添了許多材料,美國正在費力地將這些拼板湊在一起,以便揭開日本在第二作戰階段行動的祕密。從阿拉斯加到澳大利亞,環繞太平洋的一系列無線電站的監聽者,從空中接收川流不息的密碼電報,然後通過電傳打字電報機發給華盛頓海軍部情報處爲勞倫斯·薩福德海軍中校工作的密碼破譯人員,或者發給在聖迭戈軍港工作的、由約瑟夫?羅徹福特海軍少校領導的規模較小的太平洋艦隊作戰情報處。
自從戰爭開始以來,他們日夜煞費苦心地破譯五位數一組的日本海軍主要作戰密碼,這種密碼被稱作“日本海軍二十五號”(JN25)。除了日常通訊外,他們還使用特別安全的“梳子”信號波長,以便聖迭戈、布里斯班和華盛頓的海軍情報機關在探索電報的規律的時候,可以互相交換不斷截收到的情報。這是一個需要破譯小組、複雜的歸檔系統和國際商用機器公司打孔卡片製表機發揮難以掌握的技巧和直覺的過程。破譯一組一組的密碼的線索,要從兩個字母的地名密碼、日期時間密碼、船隻和指揮官的呼叫信號等密碼的相似之處和反覆出現的形式,以及從莫爾斯電碼發報者的相同“手跡”中去摸索。這些情報記錄在長五英寸寬八英寸的活頁紙上,一疊疊地放在敞口的箱子裏備用,太平洋艦隊作戰情報處稱這些活頁紙是“卡片”。美國海軍曾在海上擊落了一架日本偵察飛機,從飛機上搶救出來的文件列有空中密碼和船隻呼叫信號密碼,這些密碼提供了第一批重要的線索。破譯密碼電報的實際過程是一項十分艱鉅的任務,必須依靠人的聰明才智和國際商用機器公司製表機的不斷摸索。日本海軍的二十五號密碼,與被“黑箱”破譯的機器譯成的外交密碼不一樣。是一種從兩部電碼本中產生的傳統密碼。第1部“字典”是一欄欄隨便挑選的五位數一組的數字,例如4375265739142688822173923,共有45000組。每一組代表日文中的一個具體的詞或短語。在拍發密碼電報之前,每一組數字逐次加在第2部電碼本的類似的五位數一組的數字後面。每一組數字可被三整除,以便檢查是否被篡改,因此,它們的總數也能被三整除。用莫爾斯電碼拍發一封電報之前,先在電報前註上索引,收報者根據索引查出第2部電碼本的哪一頁、哪一欄和哪一行,然後參考“字典”將密碼電報譯出。對於華盛頓海軍部情報處和珍珠港太平洋艦隊作戰情報處的密碼破譯員來說,在中國艦隊攻擊長崎港和日本艦隊追逐中國艦隊期間截收到的大量電報是很大的收穫。不僅暴露祕密的呼叫信號告訴他們,山本聯合艦隊的每一艘軍艦幾乎都已出海,而且這次大規模行動的目的也暴露了,有價值的洞察弄清了許多五位數的意義。美國的密碼分析員在日本人堅持使用“B”型密碼的那五個月中編纂的日本海軍二十五號密碼“字典”又增添了許多詞彙。爲了保守機密,東京的海軍參謀本部原來打算在11月1日更換那兩部電碼本。但是他們深信他們的雙層密碼是別人破譯不了的,因而再次犯了“勝利病”,將更換日期推遲到12月1日,後來又推遲到下一年的1月1日,因爲將新“字典”送到每一艘軍艦上是很麻煩的。這使美國海軍情報機關對日本海軍二十五號B型艦隊密碼非常熟悉,以致每天能破譯截收到的全部密碼電報的二十分之一。這些情報,加上從比較容易破譯的密碼電報中收集到的情報,開始描繪出一幅有關敵人部署和意圖的清楚的圖畫。10月25日,一封提到RZP戰役的電報暗示,MO指的是新幾內亞南端的莫爾斯比港,RZQ指的是附近的水上飛機基地,這兩個代號在來往的密碼電報中大量出現,似乎表明日軍正在南進。破譯一份電報後獲得的重要線索證實了這個情報,這份電報是在中國人襲擊東京之後一個星期發出的,它要求提供1000份在進攻計劃中使用的文件和一幅完整的澳大利亞地圖。三天以後破譯的一封電報清楚地寫道:“MO的目標首先是限制敵人艦隊的活動,將以沿着澳大利亞北部海岸發動進攻的方式實現這一目標。”在這個月裏,電報的數量增加了,表明日本人正在加緊集結飛機、船隻和軍隊,準備南下進攻澳大利亞。通過有根據的猜測來填補情報拼湊中缺少的部分,以及通過破譯密碼來作出這樣的解釋的過程中,約瑟夫?羅徹福特起着主導作用。羅徹福特對於詳情細節有着超人的記憶力,在多年學習日文和研究日本海軍作戰的過程中積累了豐富的知識,有很強的直觀能力。他是珍珠港太平洋艦隊作戰情報處八名經過精心挑選的密碼破譯員的頭頭,也是他們的主要鼓舞力量。這個情報處在破譯日本艦隊密碼方面逐步掌握了一種特殊的技能。他們的獨特的能力贏得了尼米茲的信任,他越來越依靠他們的情報,把這些情報當作他在太平洋戰爭的最關鍵的作戰階段的祕密武器。
“你用不着異想天開——可是異想天開卻幫助你。”這是德懷爾海軍少校辦公桌對面牆上貼的一張警語,這張辦公桌上經常堆滿亂七八糟的草稿、截收的電報和製表機的打印結果。羅徹福特的這位主要助手蓄着整齊的八字鬍,戴着金絲眼鏡,有着一位心不在焉的數學教授的古怪派頭。情報處處長在工作的時候喜歡穿一雙拖鞋和一件褪色的緋紅天鵝絨吸菸服,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象一艘潛艇那樣地與世隔絕。”一位情報組成員回憶他們在聖迭戈港新行政大樓的沒有窗戶的地下室裏、在刺眼的日光燈下、在製表機和電傳打字電報機不停的敲打聲中晝夜緊張工作的情景時說,“在這兒,鐘錶上的時刻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空氣調節環境下的恆溫引起了這樣的笑話:唯一的新鮮空氣是由客人的口袋帶來的。而客人是非常少的,因爲在掛着‘作戰情報處’招牌的單門前,有武裝警衛站崗。”
在1943年的這幾個危急的星期裏,德懷爾和羅徹福特一起晝夜二十四小時值班。羅徹福特經常在地下室裏一呆就是好幾天,靠三明治和咖啡維持體力,睡在製表機之間的帆布牀上。在這裏,人和機器都高度集中地工作,只有華盛頓海軍部情報處和麥克阿瑟司令部的密碼破譯員才能相比。麥克阿瑟的情報處的代號叫“卡斯特”,他們在澳大利亞建立了新的總部後改名爲“貝爾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