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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面來?”
他回答說:“不是。”
他們指的是,他一定是不久前才被捕,所以是從外面來的。他則經過了九十六小時的偵查以後,無論如何也不認爲他是從“外面”來的,難道他還算不得一個經過考驗的囚犯嗎?……但他畢竟是從外面來的!於是,一個長着一雙很生動的黑眉毛的、不留鬍子的小老頭當時就向他打聽軍事和政治新聞。真令人喫驚!雖然已經是2月末了。但關於柏林會議,關於對阿拉曼的包抄,以及關於紅軍和德軍從一月中旬開始的新攻勢,甚至關於中國和日本之間的戰爭,他們都一無所知。根據條令,他們不應當知道外部世界的任何情況,所以他們也就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牀已經放好,這時他本應開始講述(當然是躺着低聲講,免得馬上被人從這舒適地方送進禁閉室),但他們的第三個同監難友,中年人,剃頭的頭頂上已經長出白色的頭髮茬子,不很滿意地瞧着他,帶着那種使北方人的面容生色的嚴峻神氣說道:“明天再說。夜晚是爲了睡覺的。”
這是最明智的意見。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在任何時刻都可能被拽出去審訊並在那裏一直呆到早晨六點鐘,那時偵查員要去睡覺了,而這裏卻已經禁止睡眠。
一夜不受干擾的睡眠比世上一切遭遇都更爲重要!
他們轉過了身去,拿手帕蒙上眼睛遮住兩百瓦的燈光,用毛巾纏住那隻放在被子上面挨凍的手臂,象小偷似地把另一隻手臂藏起來,於是就睡着了。
第二天,偵查員們都在遊逛,誰也沒有被叫去接受偵查。在寂靜中聽得見有一個什麼人在抗議什麼事情。把他從監室裏拉出來送進了隔離室(他們憑聽覺可以感覺到所有門的位置),隔離室的門開着,在那裏打了他很長時間。在一片寂靜中,清清楚楚地聽得見打在身上和急得說不出話來的嘴巴上的每一擊。
這一天莫斯科放了三十響禮炮,這意味着又取得了一場勝利。通過他們的窗戶和盧比揚卡其它監室以及莫斯科所有監獄窗戶的籠口上面的空間,他們這些過去的俘虜和過去的前線軍人,也望着那焰火紛飛的、被一道道探照燈光劃破的莫斯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