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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醫十二年了,一直謹守先師之戒。十二年中走遍窮鄉僻壤,經我的手得以不死的人,不知凡幾?倘或我——”淳于意指着唐安說道:“如你一般,身爲王府侍醫,無分日夜,聽候傳喚,這樣子,那些我不治的病人,不都要枉死了嗎?”
“聽老師這一說,我的主意算是打定了。”唐安斬釘截鐵地說:“我決計辭出王府。”
“只怕辭也不容易。”宋邑也有牢騷,“凡是貴人無不自私,最好只伺候他一人。”
“這話也不然。”淳于意說:“如陽虛候就是極通達的人,也頗敬重我,又能體諒我的志向,我亦全靠他庇廕,才能免於貴人的羈絆”
一句話未完,只聽堂屋中“嘩啦”一聲巨響,叫人嚇一大跳。作爲主人的宋邑,首先起身去探望究竟。
腳述未跨出內室,就看清楚了,一架屏風被撞翻在地,一個高大的青年。正彎着腰把它扶了起來,他身旁地上放着藤編的藥囊,藥囊上面又放着一個絹包。這時剛好抬起了頭,一張英俊而稚氣的臉,紅得有些異樣——那不是撞到了屏風的羞愧之色,他,是從不知道害羞的。
“阿文!”宋邑一面走來,一面叫他。
“宋二哥!”他站直了身子答一聲,嘻嘻地笑着,一臉不在乎的神氣。
走近了,宋邑聞得他口中的酒味,這才知道了屏風被撞倒的原因,臉一沉,低聲喝道。“還不快躲開!老師告誡你多少次了,不准你喝酒。今天又喝醉了回來。快走!老師心裏正煩着呢,他不罵你個狗血噴頭!”
阿文吐一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又笑了。悄悄取起藥囊和那個絹包,躡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