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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這回事,鄭兄還不知道我的爲人麼,雖說我痛恨滿人,可是,早在清兵打到江南的時候,我冒氏一家老小都出去躲難去了。”
“這麼說來,問題不是想象的那麼嚴重,遲早會水落石出的,你們就在這兒安心住幾天吧。”
卻說冒闢疆和王熊離開如皋前往揚州後第二天,如皋縣的差役拿着殷知縣的請帖來到冒府請公子到縣裏談話。董小宛神情自若地接待了來人,並給了一個紅包,請他們回覆殷老爺,冒公子已於三天前,前往揚州探望友人去了,等他回來後,立即前去謁見知縣大人。
如皋知縣殷應寅是個圓滑的七品知縣,他曾是明朝的舊臣,由於他膽小怕事而又圓滑多變的性格,使他在處理冒闢疆通逆這件事上並不急於求成,以免冒不必要的風險。他清楚地知道,清庭對各種叛逆案件都非常重視,只要一經立案辦理,便會牽連九族。冒氏家族是如皋的名門望族,歷代都有人在朝庭任職,熟悉清朝的一般辦案刑律。告密與署名指控不同,告密者不便當面對質。如果有不實之處而冒昧行事,引起糾紛,地方官是要受到懲處的。
殷應寅知道要保住頭上那頂青花翎是不能冒昧行事的。
他想出一計,先把冒闢疆騙到縣衙來,假意和他擺談,然後察顏觀色,如有破綻,便跟蹤追問。只要發覺有可疑之處,便不客氣立案查處。這時就可以放下老臉,破獲這起逆案了。
去冒府的差役回來時,殷應寅正在後院的樹蔭下喝茶,差役向他稟道:“三天前,冒闢疆就已經出外拜會友人去了。”殷應寅沒有預料到冒闢疆已離開如皋。他面無表情地“噢”了一聲,然後看見差役喜氣洋洋地離去。他估計這幾個差役肯定收取了冒府的紅包,他聽說冒府是如皋最富有的鄉紳,而且相當大方,他想,要抓來定罪,肯定要冒一定的風險。冒家的財富足以買取幾百條人命,再說,冒闢疆是否通逆並無把握。殷應寅有些舉棋不定。
晚上,殷應寅差人又去把那個姓黃的告密者叫來,細細詢問。那個告密者悅:“清兵打到如皋時,陳君悅率義軍據城抗守,曾派人住在冒府中,禁止任何人前去打擾,這件事確實不假,但關於冒闢疆和陳君悅是何關係,卻不知道。”殷應寅怕那人撒謊,就叫他具名畫押,並問他到時候能不能指控冒闢疆,不然的話就要被反坐的。
殷應寅不打算只要問不出破綻也就不多追究,他要在如皋站穩腳,就得靠冒府這樣的大戶人家來支持。但他一聽有關反賊陳君悅曾在清兵攻打如皋時,保護過冒家,他便怕清庭知道後要追究他的責任。但冒闢疆已經出遠門了,眼下只好去找冒府的老爺冒嵩公了。
董小宛把知縣派來的差役打發走後,便急忙趕到集賢裏,叩見了公公冒嵩公。向他稟明此事,冒嵩公聽後,便點頭道:“小宛,你辦得很好,應該讓闢疆先出去避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