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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的皇帝,情緒激動異常,平日逃避着不肯去細想的心事,此時都兜上心來。太后的詰責、重臣的勸告、言官的議論,似乎把所有的過失都推在他一個人頭上。最使他不甘服的是,明明是早就該說,以前不說就無須再說的話,偏偏在這時候用來作“欲加之罪”,而恭王不能約束兒子,反來管別人的閒事,更令人齒冷。還有,載澂居然敢如此,等於出賣自己人,其情尤爲可惡。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皇帝握拳搗着御案,“非好好兒出這口氣不可!”
睡過一夜,餘怒未息,強自抑制着召見軍機。恭王陳述了沈葆楨赴臺,大久保利通已自天津啓程,準備如何交涉之類的有關總理衙門的事務以後,拿出一張白紙,捧上御案,是調補崇綸等人遺缺的名單。
“戶部左侍郎魁齡擢授工部尚書。”皇帝看到這第一行,立刻便覺氣往上衝,幾乎不可抑制,“這不太便宜了嗎?同樣是內務府大臣,一個革職,一個升官!”皇帝這樣冷笑着說。
“臣等公議,循次推遷。實在不知聖諭意何所指?”
這等於公然挺撞,皇帝又是一氣,冷笑着問:“魁齡有些什麼資歷?”
“魁齡是咸豐二年的進士,同治四年就當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了。”
恭王的意思是,魁齡早就是二品大員。皇帝當然懂他的話,故意又問:“我即位的時候,他幹什麼?”
“那時,”恭王照實答道:“他是工部郎中。”
“喔!四年的工夫,由郎中升到侍郎,是靠誰啊?”恭王一聽語氣不妙,趕緊這樣答道:“自然是出自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