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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當然不承認有條約以外的承諾,只承認福祿諾曾經提出節略,打算在什麼時候接收諒山,什麼時候接收保勝,當經嚴詞拒絕,由福祿諾將節略上的這一項要求,用鉛筆劃去,並有“簽字爲憑”。
這個解釋自是片面之詞,退一步而言,既然交涉中間,有此一節,不論怎麼樣都應該奏報朝廷,好了解法國的用心。隱瞞不報,難辭含混之咎。
就在這時候,巴黎方面已提出抗議,認爲中國違約,要求賠償鉅額兵費,並且指出,五款簡約的中文本與法文本,在內容上不同。依照外交慣例,條約都以法文爲準,而況是法國本身與他國訂立的條約,當然更加堅持,一切都以法文本爲證據。
事態演變至此,慈禧太后深爲惱怒,一面降旨責李鴻章辦理交涉不善,一面對法持強硬的態度,分飭有關各省督撫、將軍、統兵大員,嚴密防範。當然張之洞和張佩綸也接到了這道密旨。
這時的兩張,正由李鴻章伴同,由天津大沽口出海在巡閱北洋水師。
其時劉銘傳亦正奉召進京,路過天津,自然是北洋衙門的上賓,宿將新貴,意氣軒昂。李鴻章不論爲了保持他個人重臣的地位,還是實現他創辦海軍的雄心,都須眼前這班“紅人”作他的羽翼,因而刻意籠絡,除去大張盛宴以外,親自陪着兩張一吳——他的會辦大臣吳大澂,出海巡閱北洋水師。
出大沽口自北而東,遍閱旅順、登州、威海衛各要塞,使張佩綸長了許多見識。當然,在天津、在船上,他與李鴻章曾多次閉門促膝,傾訴肺腑,取得了諒解。李鴻章幾乎以衣鉢傳人視張佩綸,唯一的要求是無論如何要在暗中協力,保全和局,否則不但創設海軍無望,既有的局面,亦恐不保。
這是李鴻章看出法國其志不小,一定會在閩海一帶挑釁,但是他說不出退讓的話,希望張佩綸不管如何放言高論,在緊要關頭,能對法國讓一步。除此以外,李鴻章還期望張佩綸能對抗曾國荃將南洋大臣的實權收過來,一方面可與北洋呼應支援,一方面作爲未來“經畫七省水師”的張本。
對於這個主意,張佩綸自然深感興趣,因而以“抽調閩局輪船聚操”爲名,在天津就拜發了一個奏摺:
“竊謂海防莫要於水師,而閩省莫要於船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