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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參!”醇王詫異,“誰參他?爲什麼?”
“延樹南上了個摺子。萬壽節那天,左侯沒有隨班行禮,延樹南上折糾參,奉旨:左宗棠交部議處。”
“這也是小事。唉!”醇王痛心疾首地,“國事糟到如此,還講這些虛文小節?書生不懂事,真正可恨。左季高也是,何必爲此小事鬧脾氣,落個不識大體的批評,何必?”
“這倒也不能怪左侯。”許庚身比較公正坦率,說話不象孫毓汶那樣暗含着陰損的意味,“他沒有隨班行禮,自然是失儀,但也是起跪不便之故,壯年戎馬,腰腳受損,老來不能跪拜如儀,平心而論,亦有可原。延樹南借題發揮,說他驕蹇,甚至斥之爲‘蔑禮不臣’,持論未免太苛,而且也真是不識大體。王爺請想想,以左侯的功勳,說他‘蔑禮不臣’,不就說他恃功而驕,要造反了嗎?這話在雍乾年間,非同小可,就拿今天來說,若是認實了‘蔑禮不臣’這句話,也是‘大不敬’的罪名,如何處置,律有明文,請問王爺,是摘他的腦袋,還是充他的軍?就算格外加恩,也得革職,能這麼辦嗎?不能這麼辦,就變成紀綱失墜,所以說來說去,他這個摺子,只顧自己逞快,實在是讓朝廷爲難。”
“星叔的議論很公平。”醇王說道,“如今得想個法子,替此老平氣。我今天已面奏了,仍舊要請他到福建督師,倘或以此芥蒂,託病不出,如之奈何?”
“要駁延樹南這個摺子很難。因爲……。”
因爲延煦官居禮部尚書,大臣失儀,據實糾參,是他禮臣分內之事,即令措詞失當,旁人亦很難說話。孫毓汶解釋了原因,卻又下了一個轉語,認爲只有一個人,身分地位不同,有資格糾正延煦。這個人就是醇王。
“如果要我說話,我一定說。”醇王慨然答道:“同治初年,五爺掌宗人府,亂出些花樣,叫人受不了,當時我忍不住上了個摺子,上頭還說我措詞太偏激。不妨引用這段故事,爲左季高說兩句公道話。星叔,就煩您動筆。還有,宣戰的旨稿,不知道帶來了沒來?”
“帶來了!”
許庚身將一份底稿交了出來,退到一邊去爲醇王擬折,先找來一份邸抄,細看了延煦的原折,略略構思,提筆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