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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湛問:“領軍者何人?”
胡黎嚥了咽口水,低聲道:“回皇上話,是蔡渢。”
“什麼……”姜湛瞪大雙眼,喫驚到難成一言,聽胡黎接着道:“皇上,自昨日城防發現叛軍後,短短一夜間,城西、城南、城東與四京關也相繼發現叛軍的蹤跡,並與之惡戰起來。今早傳來的信兒裏說,此番蔡渢所攜領的,是北境各地的豪強人馬與蔡氏所養的正、西、北三字營親衛,粗計少說六七萬衆,正兵分數路圍堵而來。禁軍措手不及,眼下已落了下風,張大人正與內閣商討如何對付呢!”
姜湛一聽禁軍不敵,心下驟然發冷,腦中幾個急轉之下,驀地一拍牀榻道:“蔡渢這莽漢,一輩子唯獨只聽一個人的話,那就是他爹。快,胡黎,去告訴張嶺,讓禁軍押了蔡延去城門上喊話,告訴那蔡渢,若他不退兵,朕就殺了他爹和整個蔡氏,讓他看看什麼叫血洗城牆!”
天剛矇矇亮,京城北坊的蔡氏府邸大門已被人哐哐砸響。半時辰後,蔡延老邁的身軀出現在北門城牆上,渾身捆着麻繩鐐銬,身着白衣、頭系白條,其乾枯而灰敗的髮絲在晨風中巍巍顫動,一雙沉濁的眼睛深嵌在刀刻般的皺紋裏,對周遭官差朝臣毫不多看一眼。
這位年不過七十卻已有古稀之貌的老人,曾位列朝班之首,穩坐內閣第一把椅子,如今卻失去了所有身份與尊嚴地,如同一個階下囚般,撐着他風燭殘年的身子屹立在城牆頭上,如舊地半闔着雙眼,凝視着遙遠外京郊的密林——在那裏,駐紮着他曾引以爲傲的長子蔡渢的大軍。
此時此刻,一騎人馬正帶着朝廷勸降的詔書,從蔡延下方的城門洞中奔出,火速趕向那密林中騰起硝煙的營地。
蔡延望着遠處尚未熄滅的烽火,抿緊了脣角,搖了搖頭,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天意……命也夫……”
不出半個時辰,勸降的人馬便從密林中折返,可奔馬跑至半路,馬上的信差卻從馬背上跌落下去,周身與口鼻都流出鮮血,霎時染紅了他身下的土地。
——蔡渢殺了勸降使臣!這對於朝廷來說,已經是再明確不過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