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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麼多人,跟着我……死在了寧城。”姜越赤紅着雙眼望向他,因勞累而清瘦的臉頰上淌下淚來,咬着牙道,“我好恨,裴鈞……我好恨蔡渢!好恨……我沒有一日不想將他碎屍萬段,可就算我做到了,那些人……無論如何都再回不來了……我每一天在心裏罵自己,只道自己是苟活在這世上,我甚至不敢讓外面的人知道這愧……我怕我辜負他們所有人……”
他這幾月來深藏在心底的脆弱,在此時此刻的屋內昏光下盡數蹦碎在裴鈞面前。裴鈞極度心疼地爲他擦着眼淚,捧着他臉道:“你不會的,姜越,相信我。你活着,絕不是苟活,而是爲了讓這天下的更多人活得更好,這路上失敗在所難免,這世上所謂千秋功勳、盛世太平,也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趙先生,還有將士們,我們會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成功的那天。”
他輕輕拍拂着姜越後背,柔聲繼續寬慰着他,同他講着這一路來看見的種種慘狀、感知的種種心得。他知道姜越這人慣常把什麼事都掖着,從不示於人前,眼下能叫姜越如此吐露心聲的,必定是絕頂的重壓。
自古英雄多磨難,自古帝王多乖舛。他能做的,僅只是能陪在他身邊,令他如此孤寂脆弱時,能有個可靠的肩膀。
漸漸的,姜越在他的拍拂下睡去,就像一輩子沒有過安穩似的,抱着他的手臂蜷縮在牀榻上,一瞬直如個單純睏倦的少年。
門吱呀一聲開來,裴妍抱着牀剛曬好的棉被進來,笑着正要說話,卻見裴鈞正與熟睡的姜越窩在一處,不禁愣了愣,沒說話,只是將棉被遞給裴鈞,示意裴鈞給姜越搭上。
裴鈞面上略窘,輕手輕腳給姜越蓋好棉被走出屋,只見董叔和裴妍正在外面幫趙谷青安排着姜越帶來的一些人馬。
他走過去時,裴妍正在同一旁的錢神醫說:“新來的將士們身上都有些傷沒治好,最近怕是要勞煩錢老先生了。”
說着,她見裴鈞走出來,回頭與裴鈞靜靜對視一會兒問:“晉王爺身上可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