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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年間,侯君集平西昌,而後於交河城設安西都護府。及至滅龜茲國,於龜茲置鎮,龜茲鎮遂爲安西四鎮之一,遷都護府於此。其後,唐軍敗西突厥,不停擴充疆土,遂有安西四鎮,統轄天山南北。又馬不停蹄威服諸國諸城無數,於城邦故地置都督府,勢力範圍最盛時,稱安西大都護府,治西域全境、中亞,西至波斯、鹹海,下轄蒙恥、昆陵兩都護府,大宛都督府、波斯都督府、條支都督府等九大都督府,並及安息、休循數州。
安西四鎮,龜茲、于闐、碎葉、疏勒,龜茲爲都護府所在地,位在西州之西、天山之南,于闐鎮位於崑崙山北麓,疏勒鎮位於蔥嶺之北,碎葉鎮位於天山之西。當其時,安西都護府之大唐數萬邊軍,於西域、中亞諸國衆邦而言,便如天兵天將,有無上不可侵犯之威,因懼而降之城邦部族不計其數,因敬而投之城邦部族不計其數。
自貞觀年間,大唐初建安西都護府,至元和年間,最後一任安西都護郭昕戰死,安西都護府存在近兩個世紀。
孟平和李紹城在沙州城外牽馬行走,一面回顧這些歷史,一面討論接下來的戰事。
“河西之地,雖說党項、回鶻、沙陀、吐蕃諸族雜居,但終究距離中國較近,風俗民情多受我中國影響,男子多冠中國帽,沙、瓜二州也多中國人,這亦是歸義軍存在之基礎。但是再往西用兵,中國人便少了,大軍能夠得到的呼應就少,且遇到的抵抗勢必更多,戰事不會輕鬆。”
孟平眺望着邊地戈壁,不無沉重的對李紹城說道,風沙吹打在臉上,說不出的難受,吹打在甲冑上,發出窸窣聲響,到這裏的時日還短,衆人面上卻已盡是土色,嘴脣也乾裂得厲害,不僅如此,莫說洗漱,三軍將士的引水都是問題。
李紹城點頭道:“自甘州西行,沿途多是戈壁荒漠,水源太少,大軍只得載水而行,這對輜重營是莫大負擔。人能克復種種困難,戰馬卻不能被怠慢,別的姑且不言,久行戈壁荒漠中,馬掌都磨得厲害,還不透沙,得將鐵馬掌換成有孔的木澀,駝蹄也得包裹犛皮,才能遠行……咱們的戰馬從未到過這西北蠻荒之地,日後遠行荒漠征戰,能不能適應都是問題,若是戰力打了折扣,就是滅頂之災……”
孟平沉吟道:“戰馬該換的要換,本地良馬甚多,能適應戈壁荒漠的環境,牧民多好珍珠,一顆珠子就能換一匹好馬,還好軍情處的消息做得詳盡,咱們這回帶了許多珍珠來,能夠就地交換許多現成的良馬,這些良馬本就多被牧民用來遊獵,稍加訓練,參戰不是問題……”
李紹城遠望西天,“禁軍加上歸義軍,十萬將士往西征戰,沿途多是荒蕪之地,水、糧難以補充,且日費必然數倍於以往,大軍所要攜帶的輜重物資更多,馬隊、駱隊要比征戰將士的隊伍還要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