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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向走廊的另一頭走去,世界彷彿靜音,我只能聽到我的心跳,我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我的腰板那麼的筆直,胸挺的也很直,可腿卻極其沉重,我邁不了一步,我不知道自己在走還是站在原地,原本還算光亮的走廊變得那麼幽暗,我彷彿聽到了媽媽的哭聲,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想轉頭看一眼,卻發現我根本沒力控制我的身體,我只知道向前走,彷彿是肉體的操控我,逃離這個地方,而靈魂想回看,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彷彿越來越近,碰的一聲,原來是姐姐從背後抱住了我,姐姐不算重,我有她兩個沉,但是這一下子衝擊力,我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好久,一股暖流衝向了我的後背,姐姐帶着哭腔,極其哽咽,勉勉強強從喉嚨裏擠出來幾個字。
“爺爺走了。”
我早就知道了,我應該沒哭吧?真的不清楚,有可能是我剛剛把淚哭幹了,或者是別的什麼我不太清楚,我連回沒回姐姐的話都不知道,世界對於我來說靜音了,我好像屏蔽着世界萬物給我發出的信號,我只想接到那個唯一的信號,也許是我剛剛做夢在夢裏,爺爺給我留下唯一的東西,我低頭,左手手腕還帶着爺爺送給我的珠子,那串金剛,代表着金剛不壞的金剛,而在我心裏,那個如金剛一般的人,倒下了,就這麼走了。
從我回來,爺爺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甚至連看我一眼都沒看過,我沒法確定爺爺知不知道我回來,我無法想象那個畫面,可這個畫面就赤裸裸的在我面前,我不敢回頭,也無力回頭,我就這麼跪在了走廊上,姐姐也跪了下去,但是她的動作沒變,還是緊緊的抱着我,姐姐彷彿不想讓我聽到她的哭聲,拼命的收緊自己的胳膊,彷彿我們兩個要融爲一體,她把臉深深地埋到了我的後背,她哭的聲音真的很大,真的很大,我們倆就這麼跪在走廊裏,不知道過了多久,爸爸來了,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堅強的男人,他扶起了姐姐,也扶起了我,他絕對是最傷心的人,真的還是堅定的站在我的身後,堅定的站在我的身邊,堅定的站在我的身前,爲我擋風,爲我遮雨,給我鼓勵。
我哭了嗎?不,我應該沒有,因爲我早就預料到了,爺爺已經給我託夢了,夢的很亂,我什麼都記不清,只有依稀的幾個細節,爲什麼會夢到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認爲可能是爺爺想告訴我要珍惜她,我不知道爲什麼爺爺會這樣做,在和爺爺的記憶裏,爺爺好像從來沒有過問過我的感情問題,爺爺在乎的更多的是我的學業,我的足球,現在想想,爺爺問過我最多的問題,就是他糊塗了以後經常問我的,你打什麼位置?最開始我特別不喜歡回答那個重複了20多遍的答案,但是後來慢慢的習慣回答爺爺這個問題,每次去他家,我都會去叫他喫飯,他總說,等會兒去,等會兒去,等會是什麼時候?我只能哄他,跟他聊天兒,哄他喫飯,他每天都會問這個問題,我每天都在解釋,只有問完這個問題,他才能去喫飯,有意思的是,我彷彿只有回答了這個問題之後才能安心喫飯,關於爺爺的回憶真的太多了,我哭了嗎?我覺得我已經哭的像個傻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