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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我們班組後,我這個老班長要交給你一個任務了,就是業餘時間要多寫些詩歌,不寫詩歌我可是不答應了!”
李山水的話打斷了官洪的回憶,他不由得再看看李山水一眼,只見他雙眼眯着,消瘦的臉上長了一層鬍鬚,好像已經有好幾天沒刮過了,官洪使勁地點點頭。平時寫詩歌的思維那麼敏捷,語言那麼流暢,此時的官洪竟然不知要說些什麼感謝話,他又朝李山水鞠了一躬:“老班長,我會記住您的話的。”說完,起身往回走去。
南疆農場的土地含鹽鹼量比較大,需要澆水將鹽鹼壓在作物耕作層的下面才能種植,而南疆又是嚴重缺水的地方。爲了緩解第二年春天集中用水的壓力,各農場在每年的初冬時節就要對許多地塊進行冬季灌水洗鹽鹼。因此,各農場職工往往還沒采完棉花,就開始澆水壓鹼了。塔里木盆地邊緣的農場地塊也和其他地方的地塊略有不同,就是一塊地的面積比較大,多的達到五百多畝,少的也有七八十畝,以利於機械化作業。這麼大的地塊,澆水前還要打埂子,將地塊分成若干小地塊,才能澆水均勻。澆水時,人不能離開地裏,以防止串灌。所謂串灌,就是一塊地裏的水串到另一塊地裏。如果串灌了,不僅會將鹽鹼含量大的水跑到另一個地塊,使這個地塊鹽鹼量增加,也會使水跑到棉花地外邊,造成浪費。
隆冬時節,氣溫低,水溫更低了。本來就很憔悴的官洪在這樣寒冷的季節裏白天晚上不停地澆水,更加削瘦了。很多職工家庭都是一個人在地裏澆水,另一個人送飯,白天晚上還可以相互替換輪流着幹。官洪是單身職工,不僅沒人做飯送飯,更沒人換班幹,他已經兩天兩夜沒回家了。他知道自己沒人送飯,就蒸了一些饅頭,做了一鍋米飯,炒了一些大白菜,帶上一件大棉襖和一牀舊棉被,餓了就在地頭燒一灘火,將帶去的食物熱一熱;冷了就裹上一件棉襖和舊棉被在篝火旁烤一會兒。
半夜裏,官洪的地裏垮了個口子,而且垮口較大。官洪慌了,急忙去堵,可剛放下一鐵揪土,立即被急速的流水沖走了,慌得他手忙腳亂堵了很長時間,也沒能將垮口堵好,汗水順着官洪的臉上直往下流,他索性將棉大衣脫下來,一邊堵垮口,一邊擦着汗。寒冷的天氣和官洪的臉上熱汗形成強烈地反差,熱氣從他臉上冒出來,形成一股縹緲的霧氣。
官洪正在拼命地堵口子,一盞馬燈慢慢地移過來,他扶了扶眼鏡,等到燈影越來越近了,他纔看清楚,來人是老班長李山水,官洪的眼睛立即溼潤了。
看見官洪又急又慌地堵着垮口子,汗水也直往下流,李山水把馬燈放在一塊高地上,接過他手中的砍土鏝,一邊堵垮口一邊給官洪講解要領:“官洪,堵垮口子的時候,心不能太急了,要先備一些土放在旁邊,然後從口子兩邊慢慢堵,往中間合攏,待口子小了流水慢了,最後把備用的土趕快填上,封住中間的一個小口子,就很快堵好了。如果堵得太急了,放下一鍬土,會很快就被水沖走的,不僅需要很多土,也一時堵不起來。”
堵完了垮口,李山水來到官洪燃燒的一堆篝火旁邊和他聊起來:“一到冬天,我這哮喘老毛病就要犯了,再加上前幾天我的地也在澆冬灌水,感冒了,眼睛更不好使了,沒來得及到你地裏看看。昨天晚上到你家想問問你地裏澆水情況,聽鄰居說已經兩天沒見到你了,我本來想晚上到你地裏來看看,可上半夜還是頭重腳輕的,下半夜感覺好一點了,就到你地裏來看看。”
官洪聽了,心裏一熱,趕緊背過臉去擦了一下眼睛。
“你最近寫詩了嗎?我怎麼在報紙上沒看到你寫的詩了呢?”李山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