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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醫院的條件明顯要好多了,方銳的父親在這裏經過十來天的治療,感覺效果很好,但喻金生的那三萬塊錢也花了近一半。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泛着金色灑落在塔里木盆地的沿岸,帶來了一天的活力和希望。人們匆忙地走過,神情專注地投入着各自的工作。棉田和林帶之間,轟鳴的機車輛和勤勞的職工交織在一起,構成一幅繁忙卻又有序的畫卷。
蔣學超最近總感到胃有些不舒服,有時還感到噁心,他並沒在意,但漸漸感到喫飯困難了,人也很快消瘦下來,他纔到市醫院進行檢查,發現已經是胃癌中晚期了,只能住在市醫院接受治療了。
蔣學超住院後,五一農場黨委主要領導梁崇明、蘇寶山和周進良等場領導都去看望了他,詢問了主治醫生並得知治療的效果並不明顯,他們回到五一農場後,蘇寶山提議由喻金生接替蔣學超,擔任院長一職,具體負責職工醫院的各項工作,如果蔣學超回來了,可以安排到衛生科任科長,不僅是醫院的管理領導,工作也輕閒些。梁崇明、周進良等場領導表示無異議,上常委會通過後,梁崇明帶着組織科長鬍建豐到職工醫院宣佈了這一決定。
從梁崇明電話裏得知喻金生擔任五一農場職工醫院院長後,方銳雖然心裏很高興,但又有一種煩躁的感覺。她總認爲,喻金生如果能在技術崗位上踏踏實實做事,乾乾淨淨做人,也許一生更平安,自己也多一份安全保障。特別是收下他的三萬塊錢後,自己心裏一直處於忐忑不安的之中。但過了一段時間,她看到周圍並沒什麼異常。人們仍然像往常一樣見面和她打招呼,下級向她彙報工作也沒有什麼閃爍其詞的表現。她有時嘲笑自己太過於敏感了,幹了這麼多年領導工作了,連這點心理素質都不具備。再看看鏡中的自己,鬢角已經是白多黑少了,頭頂也是墨裏藏針了。方銳不由得感嘆起來:雖然自己四十剛出頭,但已經明顯開始走向衰退的年齡了。“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這話真是不容置疑啊!現在講究幹部年輕化,自己到了這個年齡段,提拔是沒什麼指望了,經濟上也不寬裕,僅靠死工資和一點獎金過日子,連請人喫飯都不敢進入豪華一點的大飯店,收了人家一點錢,還整天這樣忐忑不安疑神疑鬼的。誒!自己是不是已經提前進入更年期了?
方銳雖然時常胡思亂想着,可曾經擔任過紀委書記她知道,收了喻金生的錢,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都是受賄行爲。何況,一個處級幹部收受三萬元的賄賂已經不算是小案了,事情一旦敗露了,自己什麼也沒有了。在領導崗位上滾打了近二十年的方銳知道:自己是一個普通職工的子女,靠着機遇、才智和基層領導的培養,再加上丈夫家庭的光環才走上領導崗位的。對於今天的這個職務,雖然地位不是十分顯赫,但如果放在二十年前,自己連做夢也不敢去想一下。同時,雖然自己的輝煌時期已經過去了,可自己畢竟爲之奮鬥了半生,要說不珍惜,那也是騙人的話。可現實生活又是實實在在的,何況這個時代又是一個處處需要花錢的時代。雖說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又是萬萬不能的。就連人們正常交往和相互走動,也需要金錢或者物資來做媒介。提上禮物去看望別人,別人會笑逐顏開地接待着。空着手是無法上門拜訪的,空手到人家家裏去拜訪上,即使人家接待了,表情也是平平淡淡的。這幾年,儘管上級黨委和有關部門三令五申強調黨員幹部要廉潔自律,禁止紅白禮事大操大辦,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自己只能慢慢地去適應,而不能一味地去迴避。自己好歹也是一名處級領導幹部了,接到宴請,送上一千元的禮金只能是到普通的領導家裏去。當然也有區區五六百元的,那隻不過是應酬一般的下屬或者只是到很少往來的家庭而已。有朋友聚會,宴請一次,低檔些的花費也要千元左右。稍微上檔次一點的,就得兩三千元甚至四五千元,如果一個月遇到一兩件這樣的事情,自己的工資沒有了不說,可能還要動用少得可憐的一點積蓄。不接待或是不參與也不行,那樣人家會說自己的職務越來越高了,卻越來越傲氣十足看不起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