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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跟着武澤天跨出苟爾德家的上房門,乾淨的水泥硬化院子裏立刻響起了“咔嗤,咔嗤”的腳步聲,聽起來很有節奏感。
苟爾德傻在靠背椅子上,也沒有出門送行,閉上眼睛,聽着“噪音”一樣的腳步聲消失在大門外。
武澤天走了一段路,看見小賣部、廣場周圍已經沒有一個人影,就回過頭來教訓珍珍:“你們兩個的破事兒咋能當着我的面說呢?真是一頭豬腦髓。”。
“武姐呀,你也是女人,咋不理解一個女人——一個寡婦拉娃娃的難處?”珍珍眼淚汪汪的說。
“我是理解你的難處,但你不能好的時候恨不得當爺對待,現在你又一年要一萬元的睡覺錢,虧你也說得出口,你窮瘋了你!”武澤天狠狠地瞪了一眼珍珍,繼續走她的路。
“……”。
珍珍跟着武澤天一前一後走過“鑫鑫小賣部”繼而來到廣場東牆邊——這兩個在平時最熱鬧的地方連一個人影也沒有,麻雀吊在廣場周圍已經落盡綠葉的洋槐和垂柳枝條上,像結滿累累果實的果樹,嘰嘰嚓嚓、肆無忌憚、高聲爭吵。
太陽把半個臉探在西山畔上,看着暖灣村家家戶戶屋頂嫋嫋升起的炊煙。
苟爾德犯了一會兒傻,就從擺在正堂桌面上的藥瓶裏抖出五粒安眠藥丟進嘴裏,順便“吸”進一口茶水,一仰脖子嚥下去,爬上牀板蓋好被子,準備及早入睡,他要把一切煩惱消化在沉沉的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