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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澤天和珍珍鼾聲如雷。李梅花獨自醒着思考了很多很多,這是她五十四年來第一次這麼思考,思考一個家庭和一個男人。她就是一個生兒育女的普普通通的婦女,她有一個有氣魄有能力的男人,一個習慣於“獨斷專行”且“霸道”的男人。
天亮了。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歡愉嫌夜短,憂愁恨更長。
李梅花撥開窗簾的一角,窗戶玻璃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花,她用指頭肚肚“暖”開一個圓點看出去,院子裏白亮亮的,下雪了。
武澤天和珍珍都睡醒了,是自然醒。
睡到自然醒的人還覺得不好意思,武澤天先下炕拉開門,驚訝了:“哎吆,下雪了,還是‘雞毛雪’。”。
珍珍聽了趕緊下炕,把頭從武澤天的左胳膊下伸出去:“害不死了,我的洋芋還在院子裏堆着呢。”說完頂着雪花跑回家了。
武澤天找到一把掃帚替李梅花掃着院子裏的雪,雪還在零零星星的飄灑,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起腰的時候眼前的馬背山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隱隱約約看見山坡上的樹木馬毛一樣露出雪層。
掃完雪,武澤天就幫李梅花一起做着喫了早飯,屁股剛剛擱在炕邊上,電話鈴聲“叮叮噹噹”的響起來——“是胡幹打來的。胡幹胡庭弟兄兩個說昨天下午各自開着車去了縣城,沒有返回來,現在走到進村的路口大坡上,滑着上不來。”,掛了電話的武澤天給李梅花說着電話內容:“要我叫幾個人拿上鐵鍁掃帚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