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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武慧把載着母親的小轎車開進縣城,停在一家羊肉館門前。
蔣武慧走進館子要了兩碗羊肉泡,武澤天一聽價錢每碗十元嫌貴,蔣武慧坐在靠近門口的飯桌邊,高聲大嗓地說:“我請客,這不是拉弄腐蝕飯,武主任怕丟官啊!”。
蔣武慧這麼一喊,嚇得武澤天只是低頭喫飯。
喫完飯蔣武慧讓母親系上安全帶把車開上桃花山最高處,取出兩瓶營養快線塞給母親一瓶,就掌着筆記本念着一篇《融合》
城裏買了樓房的農村人/把煮洋芋和苞谷面背到樓上/享受着農民的城市生活/品評着城市生活的農村味道/曬過太陽的肌膚感受暖氣/踩過黃土的腳片踏着地板/嘴裏叨咕着雞、豬、狗和土地/還有鄉下的鄉黨鄰居/透過高空的玻璃把山看出淚/百個平方米的三室兩廳一廚/竈房就在廁所旁/莊稼就在陽臺上/家,就在眼睛裏/身,就在監獄裏/什麼時候能夠習慣於狹小//祖祖輩輩農民行走的天地/猶如雄鷹展翅高飛的天空/去哪裏訴說這種高尚的委曲/把頭髮不染不卷怕被老市民小瞧/把頭髮染了又卷,怕鄉親們嘲笑指責/抽老旱菸又怕污染家庭環境/抽紙菸費錢費肺環境家庭污染/在沒樓房的人面前使出富貴的架勢/在有樓房的人面前裝得卑微下賤/很有點住着樓房的乞丐比不上乞丐/真正的乞丐比住樓的乞丐腰板挺得更直/住樓房的乞丐放不下身價去當乞丐//當着乞丐的乞丐把垃圾變成寶和鈔票/住樓房的乞丐把鈔票和寶變成垃圾/臉上洋溢着自信心裏裝滿了恐懼/那是住樓房的不斷融合和脫變
武澤天聽着詩歌,用眼睛尋找着一個位置——她那時候和蔣欣去過農業局當局長舅舅家的地方,怎麼也找不到。城市面積比原來大了一倍多,整個城市的樓房麥苗一樣稠密,幾乎與搭在山頂的藍天一樣高。街道被兩邊的商鋪擠成一條線,這條“線”上的車輛像彩色的螞蟻一般忙忙碌碌,遠遠近近的喇叭聲此起彼伏。
“媽,這就是桃花山,你看山底下是‘紅軍長征勝利景園’”,武澤天順着蔣武慧的手指看下去,景園廣場上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還有沿着彎彎曲曲的山路向上或者向下行走的人像一條彎彎曲曲的“綵帶”在流動。放假期間來桃花山旅遊的人特別多,山上山下都有小商販的攤點和就餐的帳篷,把一塊塊平坦的地面裝扮得花花綠綠,吵吵嚷嚷的人聲隨風飄來。
蔣武慧牽着媽媽的手向半山腰的廟宇走着說:“咱倆去燒一根長香,讓神仙保佑我媽健康快樂,也保佑我工作順利。”。
武澤天和蔣武慧燒完香走出廟院大門,碰到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互相走過去又互相轉過身,武澤天認得出這就是舅媽——舅媽在老家生活的時候武澤天是個姑娘,她跟着母親轉孃家時見過幾次,還爲她和蔣欣的婚事做過說客,後來跟着舅舅在縣城生活——那次跟着蔣欣上縣城又見過面。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臉面沒有過大的變化,只是頭髮全部白了,白得像頂着一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