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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橋到韋格利——有二十英里的路程,要足足走一天——一路上,格溫達始終在希望有機會用一下她的春藥。可惜她失望了。
倒不是伍爾夫裏克小心提防。恰恰相反,他很坦率友好。他談起他的家人,跟她說每天早晨他醒來意識到他們的死不是夢時,他如何落淚。他考慮周到,不時問她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他告訴她,土地是靠得住的,一個人可以一輩子擁有,再傳給後人,而且當他耕作土地——除草、圍籬或清除石子時,他是在完成使命。
他甚至還拍拍“跳跳”。
那天快過完的時候,她比以往更愛戀他了。不幸的是,他對她流露的感情只是同伴式的關照,而不是超越那一點的動情。與小販西姆在樹林裏時,她曾滿心希望那些男人不要像野獸,而此時她倒願意伍爾夫裏克身上更多點野性了。整整一天,她都沒做出什麼舉動引起他的興致。她彷彿只是偶然地讓他看到了她那渾圓有力的大腿。當地形起伏時,她藉故喘着粗氣,突出她的胸脯。一有機會,她就蹭蹭他,碰碰他的胳膊,或者把一隻手放到他的肩頭。這一切都毫無成效。她知道自己不算漂亮,但她身上有一種東西時常使男人盯着她看和喘着粗氣——但這對伍爾夫裏克都不起作用。
他們在中午時分停下來休息,喫了隨身攜帶的麪包和乾酪;他們從一條清溪中用手捧着喝水,她沒機會給他喫藥。
儘管如此,她仍然感到幸福。這一整天她都有他陪在身邊。她可以看着他,跟他談話,逗他大笑,對他表示同情,偶爾還能碰一下他。她哄騙自己,只要她喜歡,她能隨便在任何時候親吻他,但當下她不想這麼做。簡直就像結了婚似的。可那種感覺很快就過去了。
他們在傍晚回到韋格利。村子矗立在一處高崗之上,四面八方的山坡上佈滿農田,天氣總是多風。在活躍喧鬧的王橋待了兩個星期之後,這塊熟悉的地方顯得又小又靜,只有沿着通向領主宅第和教堂的大路邊上散佈着一些簡陋的住房。那棟宅第和王橋商人的住宅一樣大,臥室都在樓上。教士的住所也是一處精緻的房子,有幾處農家還算蓋得牢固。但大多數農舍不過是兩室的陋屋:一間通常用來養家畜,另一間則充當廚房和全家的臥室。只有教堂是石砌的。
比較牢固的房子要首推伍爾夫裏克一家。房子的門窗緊閉,一副淒涼的樣子。他走過去來到第二家大房子,那裏住着安妮特和她的父母。他隨便對格溫達揮了揮手,算是道別,轉身就走了進去,臉上還早早堆起了笑容。
她感到失落的刺痛,彷彿剛從一個快活的夢境中醒來。她吞下了不快,抬腿穿過田地。六月初的雨水對莊稼大有好處,小麥和大麥都長得綠油油的,但現在需要日照來灌漿了。村婦們沿着一畦畦的穀物移動,深彎着腰在拔草。一些人向她揮手。
格溫達走近家門時,心中升起既憂又怒的感情。自從那天她父親用她向小販西姆換了一頭奶牛以來,她還沒見過她父母。幾乎可以肯定,她爸以爲她還和西姆在一起呢。她這一露面會嚇他們一跳的。他看到她會說什麼呢?而面對着辜負了她的信任的父親,她又打算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