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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李業的眼睛對着地面打了幾個轉,先確定了剛纔的表現並沒讓自己失去劉知遠的信任,然後才小跑着去調遣人手,傳遞軍令。
看着他沒頭蒼蠅一般的模樣,劉知遠心中愈發覺得空落落地難受。翻身跳下馬背,捧着藥葫蘆,走到一塊滿是血跡的石塊旁,緩緩坐了下去。對着戰場上的血色殘陽,靜靜地開始發呆。
差不多有十年了,今天是自己第一次距離死亡這麼近。以往只要常思在,從沒有任何敵軍能將兵器遞到自己身邊三尺範圍之內。而自己以前幾次心痛併發作,也是常思以最快速度調集親兵將自己擋住,然後趁着任何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將藥物送入自己的口中。
十餘年來,除了被迫留在汴梁那段日子,常思就像自己的一個影子。自己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也習慣性將他忽略。直到這次徹底將他從身邊趕走,才忽然發現,原來這個死胖子對自己來說是如此之重要,如此之不可或缺。
然而,他……唉!想到兄弟之間越來越深的隔閡,劉知遠再度對着斜陽嘆氣。回不去了,日落之後,雖然還有日出。可太陽未必就是原來那個太陽。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也是一樣,只要出現了裂痕,就只會越來越大,想要彌合,除非……
周圍的親兵只當自家主公需要休息,誰也不敢上前打擾。李業忙完了份內之事,也只敢手握刀柄站在十步之外,做忠犬狀,不敢上前詢問,自家姐夫到底又想起了什麼事情,臉色居然如此滄桑?
這一坐,就是小半個時辰。直到有太監大着膽子上前彙報,樞密使、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楊邠聞訊求見,才終於將劉知遠從老僧入定狀態徹底喚醒。
“此地距離西京洛陽不遠,郭將軍已經派人清理過了城內的行宮。主公不妨將兵馬停留在那裏,歇息三日,然後再繼續向東而行。”見劉知遠形神俱疲,楊邠於心非常不忍,走到近前,低聲勸說。(注1)
“不必!”劉知遠將藥葫蘆順手丟給李業,輕輕搖頭。“朕還能撐得住。汴梁空虛,符彥卿和高行周等輩,想必很快也能聽到風聲。所以咱們必須抓緊時間,趕在那羣鼠輩有所動作之前,搶先一步佔據汴梁,號令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