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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粗大的角弓猛然從城垛後探出,朝着輜重營指揮使盧四射出羽箭。持弓者長着一幅明顯的草原面孔,射出來的羽箭又準又急。輜重營指揮使盧四猝不及防,肩窩處竄起一道紅光,仰面跌倒。數以百計的弩箭立刻朝着那名弓手飛了過去,轉眼間,將其淹沒在弩海當中。
又有一隊契丹人與漢人混合的隊伍,舉着盾牌,衝出城外。他們試圖在盾牌的保護下,靠近正在繼續拓寬加固的臨時橋樑。這個願望註定無法實現,攻城弩、擎張弩,還有進攻方的無數角弓同時對準了他們,長長短短的箭矢如蝗而至。盾牌被撕碎,火把被砸滅,做着好夢的冒險者們,一個個變成了刺蝟。
數支綁着火把的攻城弩直接飛躍了城牆,在汴梁城內點起一團團濃煙。轉瞬,便有更多的火頭,在城南、城北、城東、城西迅速湧起。預先被劉知遠派遣入城中的韓樸,接到信號後,帶領一干死士開始發難。他們的戰鬥力比不上正規軍,破壞力卻不可小瞧。逼得負責全城防禦的契丹都統蕭懷讓,一次次從各側城牆上抽調人手,去平息來自背後的叛亂。如此一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城防愈發顯得單薄。大約半刻鐘之後,汴梁西門附近的幾座木橋同時貫通,史弘肇跳下坐騎,大斧一揮,身先士卒衝到了城下。
守門的契丹百人將試圖組織人手關閉城門,放下甕城與內城之間的鐵閘。周圍卻跳起了無數梁軍將士,拔出兵器與他的追隨者奮力廝殺。隊將、都頭、十將、小卒,半天之前還如同綿羊般溫順的“梁兵”,個個如狼似虎,前仆後繼。甚至一些原本跟城外沒有絲毫聯繫,只是應募而來,拿錢賣命的老卒,這一刻也斷然倒戈。與“舉義”的梁兵一道,將契丹人驅離城門和鐵閘的機關,確保進城之路暢通無阻。
眼看着漢軍的戰旗已經迫進了城門,守城的契丹人放棄爭奪鐵閘搖櫓的控制權,咆哮着迎向史弘肇。這更是一個錯誤的選擇,自打被杜重威勾結,兵不血刃渡過滹沱河以來,他們遇到的全是些懦夫,因此過分低估了漢人的勇武。史弘肇手中的大斧輕輕一擺,就將兩名撲過來的契丹十將像拍西瓜一樣拍得倒飛回去,筋斷骨折。隨即,他又將斧頭舉起來向前力劈,“喀嚓!”將第三名衝過來阻攔他的契丹正將從腦門處劈成了血淋淋的兩片!
“啊——!”勇敢全是相對的,即便是平素拿死亡不當回事的人,也知道怕死。看到自己這邊數一數二的勇士,被對方中的一名惡漢用斧子從腦門兒中央切開,腸子肚子落了滿地。其餘跟過來的契丹兵卒頓時失去了拼命的勇氣,大聲尖叫着,倒退而回。折返的速度,竟然被衝出城時還好快上三分。
“不過如此爾!”站在距離城牆五百步遠的一輛樓車上,大漢高祖劉邦的“嫡系子孫”,沙陀族,新任大漢皇帝劉知遠搖了搖頭,輕輕撇嘴。
都說契丹人勇不可擋,若是去年杜重威與張彥澤兩個不與其勾結,掉頭反噬,就憑這羣連最基本的城池攻守技巧都不懂的化外土包子,怎麼可能拿得下汴梁?而杜重威和張彥澤兩個也是又蠢又弱,明明已經發現契丹人是一羣土包子,卻沒勇氣再度反戈一擊。結果一個交出手頭大部分兵馬,回到封地上去做縮頭烏龜,另外一個,乾脆被契丹人卸磨殺驢,直接砍了腦袋安撫民心!
“恭喜陛下如願進入汴梁!我大漢蕩平四海,指日可待!”大漢樞密使,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同平章事楊邠三步兩步衝上樓車,在衆目睽睽之下手舞足蹈。(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