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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滿腔怒火被強行壓制下去之後,他立刻想清楚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第一夥出現在懷州的“流寇”,主要目標肯定不是沁陽。否則,孟有方和劉福祿那兩個窩囊廢,根本不可能守得住城牆。而“流寇”的行動,未必沒有得到自家兒子的默許,否額,距離汴梁那麼近的位置發生匪患,汴梁城不可能既不向自己彙報,也不主動出兵平叛。
至於第二支“流寇”出現在沁陽附近的原因,就更簡單了。沒有聖旨,地方兵馬不能越界。想既不引起朝廷的猜忌,又能將第一支“流寇”幹掉,讓第一支“流寇”的主使者喫個啞巴虧,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沁陽城沒危險,大漢國的腹心之地也安若磐石。兩支流寇,並不像自己先前猜測的那樣,是想給杜重威助陣,他們打的都是別的不可告人圖謀。整個事件中,所有參與者都聰明絕頂,唯一一個糊塗蛋,就是自家那個剛剛做了汴梁留守的傻兒子!
怪不得自己今晚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好像哪裏不對勁兒,原來自己早就察覺到了汴梁那邊的反應有異,只是自己潛意識裏,始終不願意去面對而已。怪不得王章、郭威、蘇逢吉等人先前說話都雲山霧罩,原來他們也早就看明白了其中貓膩,只是誰都不像楊邠那樣直言敢諫,誰都不想去蹲死囚營!
從頭到尾,剝繭抽絲。越想,劉知遠心裏頭越清楚,越想,劉知遠心裏頭越淒涼。文武雙全,仁厚睿智的長子承訓病入膏肓,浮滑夢浪的次子承佑沒有人君之相。早知道如此,自己何必費心費力打這個江山?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大漢江山,最後究竟要便宜了誰?
“陛下,郭將軍馬上就到了!”眼瞅着劉知遠的臉色越來越憔悴,精神越來越委頓,蘇逢吉抬起頭,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提醒。
“啊!”劉知遠猛地一回頭,然後雙手扶着桌案,緩緩繞了數步,緩緩坐回了案子後的胡牀之上。然後努力將腰桿挺直,將肩膀和眉頭舒展。
自己還不老,自己才五十多歲。還上得了馬,掄得動刀。承佑雖然任性胡鬧了些,卻虛心好學。只要自己能多帶他幾年,多給他些歷練的機會,他未必就是個付不起來的阿斗。孩子麼,總有長大的那一天。做父親的不爲他承擔,還能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