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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頒長身而走,他的聲音不算太高,但中氣十足,在這靜謐的夜裏,六百多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上船,所有人銜枚,有出聲者斬!一切看我船上的火光行事!”
所有人都同時從地上跳了起來,人人的嘴裏都咬着一根木棍,是爲銜枚,渡船裏鋪了厚厚的草,大家一個個翻身躍入,那些與船板撞擊的聲音,在這濤濤的江水聲中實在是不值一提。
遠處的江面上,一片漆黑,最近的一點亮光也在十幾裏外,時值年底,又是如此寒冷的冬天,陳朝戰船在這夜間的巡邏已經少得可憐,而那火光則是戰船位置最好的界定。
一切都和這幾個月來在江上訓練的情況一樣,六百多人不消片刻便全部跳上了船,纜繩被留在岸上的十幾名軍士解開,載着衆人駛向了茫茫的夜色中,那片漆黑的江水,混合着濃濃的白霧,就象未知的命運,壓得大家心中一片沉重。
船工們不敢喊號子,只有後面鞘公把舵時那陣吱吱呀呀的聲音,混合着船槳划水聲,在衆人的耳邊迴盪,江面上依然沒有半點火光,而對岸的陳朝巡邏隊經過時的星星點點的火把光茫也不見一星半點。
麥鐵杖早就摸清了他們巡夜的規律,酉時二刻會經過這裏一次,下次再來時,差不多要到子時以後了,而江面上的戰艦,基本上整夜都不會開過來,只要上了岸,就可以迅速地開闢出一塊登陸地點。
霧越來越濃,王世充在船上,就連剛下水時還看得見的隔壁兩隻船,也看不到了。夜涼如水,在這不知盡頭的漆黑大江之上,舉目四顧,除了霧只有江水,困守着一條孤零零的木船,給王世充的感覺就是那種徹骨的寒意。
王頒的嘴裏沒有咬木棍,他的眼睛一直微微地閉着,自上船以來,他一直就坐在船邊,伸手入江,感受江水的流向與速度,這時候,他突然睜開了眼,站起身,低聲說道:“大家準備,離江岸大約還有一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