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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一夜沒個好睡，一直在聽着門口的動靜，就怕警察會找上門來。她有個風吹草動就驚醒，一醒就滿身大汗。折騰到夜裏兩三點了，她自己都覺着渾身難受，從牀上爬起來想去衛生間洗個澡。
翻身，起牀，小少婦就嚇了一跳。她老公郭家明還坐在牀邊，將幾千塊錢鋪在牀鋪上，兩隻眼睛紅通通的盯着。
“你在幹啥？”小少婦驚問道。
郭家明緩緩抬頭，目光復雜，幽幽說了句：“這貧賤夫妻百事哀，你看我們最近吵架也多，影響夫妻感情，我也不高興這樣。你看你天天在外頭忙來忙去也掙不了多少錢，還不如……還不如……”
郭家明後頭的話沒說出口，袁枚卻立刻懂了自己丈夫的意思。她平常說話一貫細聲細氣，有什麼委屈都忍在心頭，可這次她尖着嗓子怒道：“姓郭的，我平日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樣糟踐我。我是那種不要臉的女人嗎？”
“別大聲，別大聲，隔壁聽得見呢。”郭家明也覺着臊得慌，這種事情說出來確實臉上無光。
小少婦這次卻是真的怒了，恨恨說道：“郭家明，你要像個男人，就自己找份工作，別讓我天天這麼累，更別讓我被別人欺負。你別去想那些有得沒的，我們好好過日子，不會比別人家差。你堂堂正正的做人，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郭家明臉都臊紅了，跟個磕頭蟲一樣不停點頭，還得哀求着說道：“媳婦，聲音小點，聲音小點。別讓鄰居聽着了，還以爲我們倆出了什麼大事呢。我天亮就去找工作，天亮就去，這總行了吧！”
袁枚氣呼呼的下牀，拿了套衣服進了衛生間，嘩嘩嘩的把熱水器打開，然後站在花灑下衝淋了半天。她的腦子依舊亂的很，各種繁雜念頭翻湧不停，可具體是些什麼卻有說不清。看着鏡子映照着一張憔悴的臉，她愣愣許久，最後雙手一捂，無聲大哭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