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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渝修說完,理智決定該掛斷了,畢竟結束並不需要雙方達成一致。他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拿開幾寸,看着亮起的屏幕,拇指關節卻又好像失去所有柔韌和靈活,遲遲未能按下紅色的鍵。
他舌尖抵了幾秒牙槽,硬撐着抬臉望向前方,視線正巧和從後視鏡窺視他的祕書交匯。坐在副駕的人做着監視意味的事,倒很從容不迫,並不心虛,僅僅出於禮貌輕輕一晃,錯開了目光。
裴序也沒掛斷,但聲音陡然一冷,接着沈渝修的話反問,“不應該有別的關係,那應該有什麼?”
“兄弟關係?”裴序彷彿心平氣和的,陳述道,“有血緣的我都不想認,爲什麼要認沒血緣的。”
血緣。這個詞整晚都在困擾沈渝修,不,應該說是過去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困擾他。今晚所有人對沈渝修提出的冷酷的、溫情的逼迫,都起源於此,包括裴序。
“那你想怎麼樣?”沈渝修的話裏已經聽不出任何波瀾,該有的情緒像是被突然抽空了,“裴序,你又能做什麼?這兩個事實,你或者是我,一個也改變不了,你不願意認有意義嗎?”
“改變不了又怎麼樣。”裴序說,“沒有父母,我也活下來了。我不需要他們,而且——”他的話正卡在語調升高的地方停止,暫時將一些事實按下不提,轉而反問道,“我是誰的兒子重要嗎?”
是不重要,至少沈渝修以前這麼認爲。他無所謂裴序是誰的兒子,過往人生如何。他是灰白的,缺少一些必要的愛,成長爲一個看似很完整的人,旁人圍坐自己的篝火,他只有餘溫。
而餘溫是不能暖熱任何人的。
他和裴序在各自的世界漫遊,偶然地相遇,交換全部的光和熱,沈渝修試圖組建一個很好、很穩固的避風港,但事與願違,近在咫尺的不是陸地,是幻覺,是海市蜃樓,他們還漂泊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