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組織上給他們留了一筆錢和一枚可以充當貨幣使用的金戒指。錢放在了組織指定與他們同行並領導他們的朱祺手上,紅軍軍事轉移前朱祺是中央蘇區總工會的委員長。而那枚金戒指藏在了謝小梅的身上。
他們喬裝打扮成到貴州做生意的廣西人。但是,僅僅兩天之後,他們就被黔軍猶國才部的士兵抓了起來。那時他們剛走到距離黃果樹瀑布不遠的關嶺縣城城門口,羅明濃重的閩粵口音與他裝扮的廣西商人的身份嚴重不符。
第一個受審的是朱祺,當晚他就被釋放了。關於釋放的原因,有史料說他用組織留下的那些經費賄賂了黔軍,也有史料說朱祺供出了羅明的真實身份。在接下來的審問中,羅明和謝小梅一口咬定自己是做生意的商人,無論黔軍怎樣威逼就是不改口。最後,在審問者把謝小梅身上的那枚金戒指據爲己有後,羅明和謝小梅被釋放了。
從此,羅明和謝小梅不僅與組織失去了聯繫,而且成了生活毫無着落的流浪者。他們一直流浪到貴陽,希望能在貴陽找到黨組織,但當時蔣介石正在貴陽督戰,貴陽城裏戒備森嚴,找到黨組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爲了活下去,謝小梅在一個保長家當了女傭,沒有工錢只管飯;而羅明在貴陽當了一名清潔工,他終於有了一件像樣的衣服,雖然背上寫有“清道夫”三個字。可是,沒過多久,槍傷還沒有痊癒的羅明開始吐血,他很快就被解僱了。他們感到在貴陽尋找黨組織無望,便決定離開貴陽另尋他路。誰知在出城時,羅明再次被黔軍扣留,在被吊打了一夜之後,經謝小梅爲其做女傭的那個保長的具保,羅明才被釋放,但是他的身體情況更加惡化了。這時候,貴陽城裏開始流傳追查一對共產黨夫婦的消息。他們決定去上海尋找黨組織。兩個年輕的共產黨人自此開始了他們孤獨而艱難的“長征”:從貴陽至廣西,經廣州至香港,從香港輾轉到達上海,漫長的流浪之路讓他們嚐盡人間辛酸。羅明剛一到達上海,立刻就被出賣了。出賣他們的是羅明的堂弟,這個鴉片吸食者爲了得到賞錢,向警察局告了密,羅明和謝小梅立即遭到國民黨當局的逮捕。無論審問者使用什麼手段,羅明和謝小梅一口咬定自己是流浪者,急得羅明的那個堂弟在一旁不斷地對審問者說:“他就是‘羅明路線’的那個羅明!”
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羅明在同鄉的多方周旋下,最終得以保釋出獄就醫。
一九三六年春,謝小梅陪同丈夫回到了羅明的故鄉廣東大埔。
一九三七年抗日戰爭爆發,羅明和謝小梅祕密前往閩西抗日根據地尋找黨組織,但是由於他們離開組織的時間太長了,黨組織只能建議他們用黨外愛國人士的身份回鄉開展抗日救亡運動。他們又一次往回走,回到大埔後,分別以羅亦平和謝章萍的名字一邊在學校當教員,一邊宣傳抗日主張。
羅明和謝小梅,兩個歷盡苦難的共產黨人,雖然沒能走在革命隊伍中,但是在漫長的歲月裏,他們始終沒有停止找尋革命隊伍的腳步。一九八七年四月二十八日,羅明在廣州逝世。謝小梅曾經擔任過小學教員、圖書管理員、百貨公司採購員,一九七三年退休時工資僅四十五元五角。讓她感動得淚流滿面的是,一九八一年,廣州市委恢復了她的中國共產黨黨籍,那時距離她和羅明在北盤江邊目送中央紅軍遠去,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十六年。
渡過了北盤江的中央紅軍一路向西。
左翼紅一軍團由貴州豬場進入雲南,右翼紅三軍團由貴州盤縣進入雲南,中央縱隊居中,紅五軍團擔任後衛。至一九三五年四月下旬,中央紅軍已全部由黔西進入了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