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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推開門走了進去,這房間給人兩個相矛盾的感覺:首先覺得很暗,然後覺得天花板上的燈很刺眼。房間裏有一股濃烈的酒味。這裏到處堆着書,顯得有些亂,但還沒有到失去控制的地步。一臺電腦的屏幕閃動了一下就滅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從電腦前站起來,他鬍鬚很長,臉色有些蒼白,年齡看上去有50多歲。
“在這住久了,聽樓梯響就知道來的是生人,而能到這來的生人,只有你們了。我相信你們會來的。”他打量了我們一眼,“很年輕,同我剛開始這可悲的人生時一樣。中國人?”
我們點點頭。
“我父親50年代到過中國,作爲一個水電工程師,幫助你們建設三門峽水電站,聽說幫了倒忙?”
林雲想了想說:“好象是,你們沒考慮到黃河的泥沙淤積,所以那個大壩會給上游造成了洪災,至今不敢蓄水。”
“啊,又一個失敗,那個浪漫時代留給我們的記憶只有失敗了。”
“亞歷山大·格莫夫。”他自我介紹說,我們也做了自我介紹,他又打量了我們一眼,這一次目光更加意味深長,然後自言自語地說:“很年輕,你們還是值得救的。”
我和林雲驚詫四對視了一眼,然後使勁猜他那句話的含義。格莫夫把一大瓶酒和一個玻璃杯放到桌子上,然後到處翻找着什麼,我注意到電腦兩旁空酒瓶林立。我和林雲又乘機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現在才明白剛近來時產生那種矛盾的感覺是什麼原因了:這個房間的牆壁都貼着黑紙,簡直像一間暗室。年久失修的牆裏滲出的水浸掉了顏色,使黑牆上出現了許多的白線和白斑。
“啊,找到了,真該死,我這很少來人。”格莫夫又把兩個空杯子放帶桌子上,然後向三個杯子裏倒滿了酒,這是那種私釀的伏特加,呈白色的渾濁狀,那是喝茶用的大玻璃杯子。我聲明自己不能喝這麼多。
“那就讓這位姑娘替你喝。”格莫夫冷冷地說,然後把自己那杯幹了,接着又滿上。